次日过晌,俞灵溪在彤烟的陪伴下,在院子里散步,自己久病,大夫叮嘱要多晒太阳,多踩地气,这样身体才好恢复。
堂妹俞灵婉笑眯眯的跟在她身后,小姑娘绾着双丫髻,穿着件水粉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暗红色的桃花,花心嵌着米粒大小的珍珠,日头下,闪着柔和的光彩。
此时,她小嘴吧吧地在叨叨:“姐姐,你今天气色不错,身子好些了?你听说了吗?秋歌昨天在街上拦着嘉儒大哥的马闹呢,说他薄情寡义,一心想着攀高枝,把她哄骗到手就开始作贱。”
俞灵溪只觉一阵晕眩,胸口只觉得堵得慌,她这是来捅自己刀子的吧。
俞灵婉悄悄扫了她一眼,堂姐脸色有些发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得,这下,她更生气了,脸上变得忿忿不平:“姐姐,我听着都生气,你可得抓紧好起来,拿出你的正室排场,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贱婢,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姐夫扯个不清。”
俞灵婉比她只少两个月,马上也到了及笄的年龄,一张人畜无伤的娃娃脸上,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天真烂漫。可是说出来话,没有一句不是在捅人的心窝子。
俞灵溪只觉胸口气闷,自己也想收拾那个贱婢,可是身体实在虚弱,生不了气。彤烟已经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挽着俞灵溪的胳膊向树荫下走去,边说道:“二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姑娘要去吃药,您就请回吧,别过了病气,回头太太可要心疼了。”
俞灵婉也不恼,笑着说道:“不怕不怕,我身子壮着呢,姐姐,我服侍你吃药吧,彤烟笨手笨脚的。姐姐,你这些日子没出门,听说姐夫又要出门了,说是去南边,为着不让带秋歌去,跟林家大娘闹了一通。”
俞灵溪简直要晕倒,彤烟再次出言阻止:“二小姐,你也知道我们姑娘身子弱,生不得闲气,你总跟姑娘说这些干嘛?姑娘若是病了,老太太和太太又要操心。”
俞灵婉板了脸:“彤烟,你现在这么没规矩了,我和大姐说话,你总插嘴说什么?我不是怕姐姐这些日子生病闷得慌,来给她解闷吗?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小心我让妈妈掌你的嘴。”
俞灵溪已经气白了脸,额上也冒出汗来,眼看快要晕过去,俞灵婉已经搀着她的手臂,扶她坐在紫藤架下的石凳上,一边支使彤烟去端茶,一边气呼呼地说道:“姐姐,我只是气不过才说给你听的,你可千万别动气,我是怕你再被那个同贱婢算计了去。彤烟,快点,姐姐要喝水呢。姐姐,听说林家大娘已经训斥了姐夫,这次让林二哥跟着一起去,想必姐夫就不会乱来了。”
彤烟已经一边让小丫头去端水,一边给俞灵溪拍着后背顺着气,白了她一眼,接口说道:“二小姐,这些糟心的话,你等我们姑娘病好了再说也不晚,何必非得现在呢,庄大夫特特叮嘱姑娘不能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