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葭定定地看着周瑾寒的眼睛。
她没有忘记当初在他书案上瞥见的那一眼,一时发心要救下李菁,也正是因为这一眼。她不知道周瑾寒同李瀚海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牵连,可是她怕李瀚海如今获罪,往后会牵扯到周瑾寒身上来。
周瑾寒也静静地回视着穆清葭。
在这阵静默中,方才的浓情蜜意像是忽然又散了,他们的关系又恢复成了从前那样的疏离客气、互相猜忌。
“自然不是真的流寇了。”周瑾寒回道。
他坐正了一些,目光在茶汤蒸腾起的水汽中透出些许凉意。
“李瀚海掌管皇城警备营,相当于整个京城的治安都由他维护。他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这么多年前何曾出过什么差错,如何就会突然放进了贼寇,闹到被革职流放的地步?”
“那……”
“你这般聪慧,难道猜不出来么?”周瑾寒看向穆清葭,“近来朝中,或者说整个大邺国境,闹得最厉害的不就只那一件事。”
穆清葭眉头一皱:“灾民暴乱?”
“不错。”周瑾寒点头,语调残酷,“那日被李瀚海放进城门的根本不是贼寇,而是受灾进京告御状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