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之下,他竟能够击败对手,这的确让他想象不到。不过,蔡风知道,这是自己占了兵刃之利,若无兵刃之利,只怕胜算难说。此刻他相信,当世之中,大概只有“沧海无量”才是那老者的克星,而那老头一身的魔气、杀气更是他前所未见。蔡风心头暗想:“既然今日我未死,一定要尽力杀死那老魔,否则也不知老魔会在江湖上制造多少杀孽!”
谈紫烟突地感觉到一股阴寒至极的杀意直透其体,几乎使她的心脉凝结,更有锋锐无比的刀气袭体。
谈紫烟睁开眼时,便发现那神秘人再次出左手,比任何一次都快,利落而凶猛,那是因为一柄刀。
一柄迎面劈来的刀,只有一柄,天地之间,就只有这么一柄刀。
刀,劈开天,劈开地,劈开虚空和空气,劈开一切,这才劈在神秘人的左掌之上。
“当!”一声清脆至极的声音震得谈紫烟耳鼓作痛。
神秘人退了三步,这是他在掠出窖洞时第一次受挫,地上有三个半尺深的脚印。
谈紫烟的身子一震,然后便斜斜飞了出去,她看见神秘人的对面站着一个装束有点怪异的汉子,双手握着一柄长约五尺的大刀。
神秘人站定身子,几缕土尘在他的头顶飘落,弄脏了他的头发,弄脏了他的衣服,但他却一动也没有动,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极为阴冷的寒芒,口中却沉冷地吐出三个字:“
阿那壤!”
“葛荣果然是葛荣,就是与众不同,一眼就能道破本王的身份!”那装束怪异的汉子冷冷一笑道。
谈紫烟落地并无声息,只是微微感到有点乏力,似乎她仍未自那神秘人的怀中苏醒过来一般,当她听到眼前两人的对话时,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呆若木鸡,眼前的这两个神秘人物竟然是传说中的两大当世顶级人物柔然王阿那壤和葛家庄庄主葛荣。一个是域外第一人,一个是统领百万义军、中原最富有、最有实力的商人,而此刻两人竟然全都聚于泰山之下的荒郊野岭上,怎不让她心惊?
“你怎知我就是葛荣?”那神秘人手中玩弄着一柄七寸长的小刀,悠然问道,语调极为平和,并未因阿那壤的偷袭而发怒。
葛荣手中的七寸小刀,就是那硬切对方五尺长刀的兵刃,藏在他的衣袖之中,令人防不胜防,但救命还是足够,当然,用来杀人也不无不可。
“能够瞒得住我的事情似乎并不多,你还用戴着面具吗?”阿那壤自信地道。
葛荣洒然一笑,道:“阿那壤果然厉害!”说着望了望自暗处走出的几人,禁不住又道,“你身为一国之主,却以这种手段来算计人,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阿那壤见对方间接地承认自己就是葛荣,也便不再介意,笑了笑道:“所谓用兵之道,并不能蛮来,能够圆通便圆通,对于我们来说,击败对手是我们唯一的目的,至于用什么手段那没有必要想得太多,何况,我的对手是天下最难缠的人之一,试问我们又岂能明刀明枪地干?”
葛荣依然在把弄着手中的小刀,平静地问道:“你也太看得起我葛荣了,尔朱荣是你抢去的,而这些人也都是你杀的吗?”
“不错,他们都是我杀的,尔朱荣也是我劫走的,我要用他去换北魏的北六镇,甚至长城以北所有的城池和土地!”阿那壤得意地道。
葛荣又岂会不知尔朱荣的价值,阿那壤的确说对了,若能控制尔朱荣,就等于控制了尔朱家族,也等于控制了北魏四分之一的江山,其实葛荣又何偿不想这样呢?只是他没有料到竟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你今日这般对我,又是何种目的?”葛荣冷问道。
“哼
,你在暗中支持突厥族,并与契骨、契丹各国交易,这完全是与我柔然过不去,我阿那壤绝不容许有人影响到我们国家的利益,不管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阿那壤狠声道。
“哦,那你今日也是专门针对我而来了?”葛荣反问道。
“应该说是这样,我们虽然对付不了蔡风那小子,但只要你死了,也同样不会有人敢干涉我们柔然的事了。”阿那壤冷然道。
“哦,你还有自知之明,看来也是自泰山下来的?”葛荣讥笑道。
阿那壤的脸色变了一变,他的确是自玉皇顶下来,但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因为他是化装之后才上山的,而蔡风的“沧海无量”的确让他叹为观止,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是“沧海无量”的对手,也可以说,“沧海无量”是所有刀法中无可超越的极限。阿那壤是用刀的高手,所以他明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胜过蔡风。这才会有刚才那一说法,但他并不否认,道:“不错,我是自山上下来,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蔡风坠谷而死,我自然无法对付一个死人!”
葛荣似乎听到了很好的笑话,目光向阿那壤身后的一名三十多岁、脸上有一块紫斑的汉子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秋末波便提在那人的手中。
“葛荣,感到很意外吗?蔡风的死的确有些可惜,不过,要想英雄救美自然必须付出代价!”那脸有紫斑的汉子补充道,似乎是在讥讽蔡风,也似乎是在提醒葛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