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没有问男人为什么还带着枪和刀。保命的东西嘛,可以理解,况且,他又救了她一次,只要不想着害她,带着武器又怎么样呢?
“等等。”就在男人要往后面走时,宁微叫住了他。男人停住脚步,想了想,将自己的匕首和手枪掏出来递给宁微。
“不是这个。”宁微把手伸进座椅下面,掏出一件和她身上穿的一样的军大衣出来。宁微本就有175的个子,加上她怕冷,冬天总会穿很多衣服,所以买的军大衣都是最大号的,面前的男人大概185的样子,应该能穿上。
她将衣服放在男人捧着武器的双手上,然后将男人的手推出去。
“谢谢。”男人发自内心地道谢,然后从后门进入车厢,脱下原本的衣服,将衣服里的飞镖,多功能匕首,麻醉枪,手枪等等全部取下来一个一个放到新衣服的内兜里,然后将衣服穿上。
宁微则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开。
开了大概一个小时,宁微才停下车。这寒风呼呼地往车里面灌,都要把她给冻麻木了!她先是下车,检查了一下车辆破损情况,发现问题不大后,重新回到车中,拿出一件白色透明的防晒衣将破碎的车窗封住。
一切就绪,暖气从出风口吹出。
啊,活过来了!宁微发动越野车,继续上路。
原本安安静静待在后面休息的男人突然开口:“我杀那两个人,是因为他们奸杀了我姐姐。”
宁微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在说他杀了瘦子和强哥那件事。
宁微没有回答,却听男人接着继续道:“我回家时,姐姐已经死了,家中的白墙上是她用鲜血写下的血书。她怕物资不够,所以每天都会去领救济粮,有一天她领完救济粮后回家,刚打开门,就被一个男人捂住了嘴,两个男人走进她家,将物资洗劫一空却仍不肯放过她,他们将她带去了二十一楼,每天都会强迫她做,给的食物也仅仅只能勉强维持生命。”
“可是一个月后,她怀孕了。”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沉重与压抑:“孕妇的粮食可以一周一领,可她领的粮食却全都进了那两个男人的肚子,在领完第一次补贴后的第三天,她毫不意外地流产了。于是,两个男人又开始每天强迫她做……”
宁微却突然想起那个向自己乞讨的女人,她终于想起为什么第一眼看见男人时会觉得他眼熟,若不是那女人瘦脱了相,应该和后面的男人更像一些才对。
宁微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将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后来,他们找到了其他女孩,于是终于放过了她。而我姐姐,大概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割破手指写下了血书,最后她被活活冻死在家中,我回家时,她的尸体已经被风干了。”
宁微不是个太会和人聊天的性子,想了半天回了两个字:“节哀。”
男人倒是不介意,继续发出感慨:“若她有你一半的聪慧与勇气,大概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不过,在这末世,死对她来说,大概也是一种解脱。”
宁微很敏锐地捕捉到两个字:“末世?”
男人犹豫了一会,随即开口:“是的,末世。”
宁微隐约觉得男人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是她没问。
晚上,宁微依旧睡在车里,男人坐在车顶上,沉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第二天中午,两人到了江城。
男人走下车,对宁微道谢,宁微将男人的弯刀与冲锋枪递还给他。
“之前说好了。刀和枪,都归你。”
“枪,我没有适配的子弹。刀,我不会用。”
男人摸了摸了鼻子,将刀和枪收下,再一次道谢后走开了。而宁微则是开着车去了他爷爷在信中提到的墓地。
山依旧被围着,只是电网已经断了电。宁微将手放在铁网上,意念一动将铁网收进了空间。山上积了很厚雪,宁微选择了开车上山,即便开着车,山路依然难行,开了大约十几分钟,宁微终于看到了一块圆弧状的东西,正是被雪埋了一半的墓碑的。
在车上将暖宝宝贴在里衣后,宁微将车收入空间,拿出一把军工铲开始清理积雪。
雪积得很厚,可宁微却并没有用空间直接将雪清开,爷爷和她说过,这里是他为他的战友们立下的衣冠冢。
墓碑在一点点显现出它的全貌,寒风入骨,宁微却并不觉得冷。一股做气将墓碑前的积雪清理完后,宁微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一边休息,一边仔细读着墓碑上的字。墓碑被分成了三块,中间一块最大,边上两块较小。正中墓碑上用隶书写着几个大字:瞭鹰中队全体成员。大字的右下方同样用隶书刻着几个小字:卒于壬寅年七月十五。
而左右两块小一些的碑上则只有一片漆黑。
宁微想起小时候,她问过爷爷,为什么左右两边都没有字?
爷爷说,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应该被铭记,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不能被铭记,连名字都不能留下的人,又怎么能留下生平与功绩呢?
“小微,他们中的大多数甚至没有子女后代,所以爷爷才立了这块碑,只是,他们为我们争取的时间不多了……”
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