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般的话语在烟沉耳边炸响,仿佛轰在了烟沉心头。
这是个什么情况?
外面惊雷过后已经开始落下了雨点,急促,而密集,转眼间已经打湿了地面。
渐渐地,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转眼已成瓢泼之势。
虽然在屋里,烟沉却觉得那雨落在了她身上一般。
浑身冰冷,仿佛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也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清醒的听到,并且听懂了陆冥渊所说的一切。
没有过分的逼她,陆冥渊只是着人好生看管她。
当然,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待遇。
冰冷而沉重的手铐和脚镣,将她锁的死死的,烟沉此刻才发现,白苏对她所谓的软禁,不过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看看陆冥渊这副做派,才是真正的禁锢。
第二天,丧钟敲响,全城的钟声一同响起,响了三天三夜。
倾盆大雨也下了三天三夜,显然不像是为了人间走了一个明君而悲伤,反而像是在洗刷着什么。
烟沉甚至没有办法去送她的父皇最后一程。
将军府。
当丧钟敲响的那一刻,年过半百的将军那一直挺直的背脊,似乎弯曲了。
他本有机会,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救驾的人。
却在得知公主身边站着曾经青垣的国君时开始犹豫,他贪心的想要救活自己唯一的女儿。
正是这份贪心,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西去,却无动于衷。
两天前有人送来了药,女儿如今已经意识清醒,可以开口说话了。
他欢喜,却无法纵情欢喜。
跪在将军府的祠堂上,唯有在这里,他才能寻得一方灵魂上的清静。
“将军此刻做出这副姿态,又是给谁看呢?”
一声淡漠的叹息传来,让杨威猛的一惊,他的功夫不弱,竟然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祠堂而不被他察觉,想来不是泛泛之辈。
“谁?”起身警惕的看着周围,常年征战的身体下意识处于防备的状态。
从灵位后面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是青儿。
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将军府还是没有人敢擅闯的。
而她正是利用这一点,才堪堪逃过了追捕。
“是你?”看清了青儿的脸,杨威并没有卸下防备,“姑娘深夜在我将军府祠堂作甚?”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青儿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暗卫阁第十七代暗卫长青儿,代天子之命,有一封信交给将军,望将军大局为重。”
郑重的将信高高举起,青儿恭敬的低下了头。
那是一封皇上的绝笔信,也可以算作,是托孤吧。
杨威细细的看着信上的寥寥数笔,反复看了好几遍,青儿细心的发现,将军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末将,愿跟随三公主,诛杀叛逆,光复皇室!”
高大魁梧的身躯谦卑的跪在了地上,青儿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联系上了秘密撤出的手下,除了这封信,他们还带出了一句皇上的口谕。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联系上三公主。”
另一边,白苏也来到了京城。
原本打算再也不回来的,谁料世事无常。
如今他们住在裴元在京城的一个别院里,裴元作为裕国首屈一指的富商,自然在哪里都有落脚的地方。
这次不比往日,他也带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连裴元都跟着过来了。
丧礼已经举办完毕,如今全程缟素,裴府的外面也挂着祭奠的白灯。
“如今陆冥渊已经登基,他已经掌控了大半的朝堂,事情有些难办了啊。”裴元分析着眼前的局势,扇子一下一下敲着下巴,面色有些凝重。
宽阔的大厅里,几人的表情都差不多。
“也不知道烟姐姐现在怎么样了。”黄莹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趴在了椅子边。
她不懂这些政事,她只关心烟沉的安危。
白苏又何尝不担心呢?
可是如今的皇宫不比当时,再想进去可就难如登天了。
“先想办法了解到宫内的情况。”否则在这里想再多也只是浪费时间。
正说着,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进来,对着裴元耳语几句,不知说了什么,裴元俊朗的面容变得异常难看。
小心的瞥了一眼烟玖,最后还是将方才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皇后,殉葬了。”
所有人闻言具是一惊,司钰也有些担忧的看着烟玖。
那是他的娘亲。
烟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乍一听到消息,还未反应过来。
他从襁褓中就被抱离了皇宫,对这个母亲,他没有丝毫的印象,甚至要反应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皇后便是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
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看到了所有人看他的目光时,他有些迷茫。
而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殉葬的,是他的母亲啊。
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感觉,他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呆呆的愣在那里。
母亲么?
他自小被烟沉保护的很好,也教养的很好。
在烟沉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