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了一个山洞。
里面一路点着蜡烛但也只是仅仅可见,一眼望不到尽头,越往里烟沉越觉得心惊肉跳。
奇怪,她明明不怕鬼的。
她总是觉得,便是世界上真的有鬼,人也不必害怕。
人可比鬼厉害多了。
人可以触碰各种东西,而鬼只是个缥缈的魂魄,一吹就散了。
便是鬼厉害又如何,打不过就被他杀了好了,都变成了鬼,就更不用怕它了。
这么胡乱思想着,前面的路又宽阔起来。
没想到里面竟别有洞天。
穿过了一个石桥,他们终于来到了终点。
巨大的石门随着机扩声响,慢慢的升起。里面的东西也一览无余。
骤一看到,烟沉不受控制的惊叫一声,随后捂住了自己的嘴。
空旷的石室里面,悬吊着的,是一尊巨大的棺椁!
自古以来,人们对死者总是有着莫大的尊重。
她自小的认知是,人死,入土为安。
富贵人家总喜欢占卜风水,墓地都选在山清水秀之地。
一是为了自己死后安宁,二是为了福泽后人,为后人祈富贵安康。
而这个巨大的棺椁,高高的被一根锁链吊在墓室的中央。
莫说入土为安,便是一点地气也沾不到吧。
他们刚来的路,说是穷山恶水也不为过。
忍住震惊细细看去,棺椁上还绑着几条粗重的锁链。
锁链的间隙间,贴着血色的符咒,每一个符咒上面,都死死钉着一柄剑。
若风水之说是真的,那这里面的人,怕是该永世不得超生了吧。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呢?
果然这人是个疯批,烟沉开始回响自己有没有招惹过他。
但想到以后必然是要结仇的,又有些后怕。
“吓到了么?”白夜轻声问。
点点头,蓦然又否定的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害怕。
不如说震惊。
白夜被她这个样子逗得有些想笑,手里平日里把玩着的一串佛珠,让烟沉觉得更加怪异。
仿佛那珠圆玉润的白色不是菩提磨成的,而是人骨。
“这里面……是谁?”
再次的发出内心的质问。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让人死后万劫不复,不得安宁?
“想知道?知道的人坟头草都有你高了。”白苏逗着她。
“那算了。”
天大地大命最大。
她可不想为了一个不知名的棺材丢掉自己的性命。
多不划算。
“瞧你这出息。”捻着菩提的手停下,带她走进去坐下。
此时烟沉才注意到,这里有一副桌椅,甚至桌上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酒壶,还有两个倒置的酒杯。
倒了一杯递给烟沉,后者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口。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虽然她不怂。
但她此刻确实需要来一口暖身。
和闻起来的清香不同,这酒甫一入喉辛辣的很。
咽下后能感受到那股辛辣是如何从嗓子到达胃里的。
过程算不上快,到了胃里后又变得温和起来,驱散了石室过低的气温带来的寒意。
嘴里开始品出淡淡的回甘,诱人在
“你怎么不喝?”烟沉有些好奇的问。
“因为……”白苏眼波流转,随后神秘的说道,“有毒啊~”
语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烟沉停下了动作,愣了一下随后继续一饮而尽。
这倒是让白苏有些惊讶,“这会儿不怕死了?”
烟沉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有你在,我怕什么毒?”
这算是信任?
很显然,烟沉没有像那么多,他的想法很现实。
潜意识里,她已经默认白苏医术和毒术无人能及了。
开玩笑,她死了谁给他做药人?
而且她觉得,以白苏这厮的性格,八成是为了看她笑话。
她才不上当呢。
“这里面,是我的父母。”白苏手里摩挲着菩提,云淡风轻的说。
“咳……咳咳……”一句话成功让淡定下来的烟沉破防。
实在是,太惊悚了。
“你……”
“我是不是很孝敬他们。”白苏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笑的越发温柔了。
“他们那么相爱,生不能同眠,只能让他们死同龛了。”
这话让烟沉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转而向上望去。
果然每一把剑的缝隙,都有干涸的血渍。
人是被活活钉死在里面的!
地面上干干净净的,烟沉不知道那里是否曾经有过一地的血迹。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原因,她胃里有些翻滚。
反观白苏,在说这话时云淡风轻,语气未曾带上半分波澜。
爱也好恨也好,都没有。
亦或是,被他很好的用笑容掩盖。
看着他时,烟沉那种压抑和反胃的感觉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