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将一切尽收眼底,人们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低下,将他彰显到更高的山峰,小人得志的得意中享受恭维的同时,脸上的笑意更浓,将他脸上的那道伤疤拉扯的有些扭曲,甚至可以用变态来形容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众人都抬起了头,奇怪又害怕的打量着这个情绪飘忽不定,将自己的性命捏在手中把玩的人。
“很好,不过~”
护法故意的将“过”字的音调拉长,眼角余光扫视着众人近乎喜剧性的表情转变,这样的来来回回而获得的快意真的是让他屡试不爽,“既然你们如此的诚恳,我就怜悯一些,让手下给你们一个痛快吧。”
“啊……”
众人都惊呼了一声,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猛然落在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带着之前的隐忍不发,你推我搡中在人群里炸开了锅,有些妇人甚至受不了这种冲击,险险有昏厥的征兆。
“大人,粮食已经给你们了,您怎么偏要赶尽杀绝呢?”
老伯不顾众人的焦躁,上前一步,心惊胆战的挺了挺驼背的腰杆,好像他的脊背从来没有向现在这般的直过。
“这不能怪我,我也想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是我们家寨主不允许。你们要怪,就怪双斧混王,那个家伙非得逞能的跟诸葛议来找你们收粮,要给你们一个教训,可谁知道,半路被人杀了,现在,只能用你们珍贵的生命来泄愤了。”
护法脸上冷笑一声,施舍的一点鄙夷更多的是为混王的死,当时诸葛议狼狈的逃回山里,胡言乱语的说混王被杀了,还被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女的,似乎还是个孩子,当时那叫一个震惊,谁知道出来时好好的,结果没回去。
“这些是黑风寨的人!”
于天听到护法的吐槽,脑袋“嗡”的一声,直接陷入了断片当中。
黑风岭的人来教训这些躲避他们人头税而逃到此处的人,但是在半路上偏偏遇到了自己,混王被击杀,逃回的诸葛议报信,又派人过来收拾这些人,顺便将混王死亡的怒火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一连串的情节在于天脑海里推演,像是一场凶杀案,又如一部电视剧,让于天一阵阵眩晕,只不过这事情未免有着太过不可思议的巧合了吧?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现在房屋烧起的大火,不就是相当于是自己放的了?
一有这样的想法,让于天不可避免的在混乱思绪当中,背负上了沉重的罪孽和自责。
“我要救他们。”
似乎是为了赎罪,一个声音在混乱思绪滚烫的锅汤中,更加热切的沸腾起来。
护法确实是黑风寨的人,情况也如于天梳理的差不多,至于你要问,一个小小的山寨,有这么多的头衔,还有一个护法?那就得说一说黑风寨里,封建腐朽的官僚体制和等级森严的阶级划分了。
在黑风寨里,上尊下卑是立寨的规矩和行事的典范,等级是靠货真价实的实力来划分的,这里的公正似乎比官僚的沾亲带故要开明一些,但也仅限于五十步笑百步。
一旦你有实力,就可以拍到桌面上讲话,由于人家有着重视人才的优势,来此投奔的还不少,人一多,自然等级就需要更加的分明和严格,于是乎,这些个头衔,就被戴在了他们头上。
能够排上门面的,无论办不办事,不论靠不靠谱,先冠名一个称呼,以示整体的团结和绝对的地位,有的甚至给自己挂了好几个头衔,仿佛称谓越多等级越高,当真是被他们玩的登峰造极,琢磨的滚瓜烂熟,奉迎的摇尾巴哈巴狗。
这种开明友好公正的环境导致的唯一的乌烟瘴气就是,但凡来一个新人,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背会上层人的头衔称号,便于人情世故阿谀奉承,还有摇尾巴。
“大人呀,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给您磕头了。”
见护法没有半分的松懈,阿公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也唤醒了哭嚎着的众人,一起跪伏在地的喊叫。
“嗯…”
护法厌烦的冲着手下摆了摆手,此时的棒棒糖已经被他嗦的索然无味,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棒子,杀死待宰的羔羊,已经提不起他一丁点的情趣,他恨不得赶紧从嘴里吐出来,让手下解决掉这些苍蝇,好回去复命。
手下的蜂拥而上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和混乱,不知道是蜷缩的人们害怕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大刀,还是知道再怎么反抗也无力回天?
面对大刀的逼近,他们没有一个说要拼死反抗的,反而都蜷缩着身子抱在一团,无济于事的躲避,或者以为此刻悲惨的姿态能够换回同情的恩赦?
这种情况看在护法的眼里,毫无杀戮兴致的无味中,多出一丝鄙夷,正当他觉得人们的奴性和骨子里的懦弱已经无药可救时,人群当中猛然站起一个人,向着最近的小喽喽冲去,顿时嘴角又翘起了一个弧度。
那个人,正是阿公在最开始拦截的那个年轻人,在满腔怒火中,趁乱起身,想要将身边的小喽喽给击倒,并趁机将武器给抢夺过来。
虽然同样身为男人,庄稼汉和以着刀剑为生的人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小喽喽面对扑过来的男人,直接一个闪身就轻易的躲过,接着挥舞起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