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薇只好咬紧颤抖的牙关说出了“准”字。
顷刻间,裴固就与一名官兵手拿木板站在王怡倩身后边,周围官员面面相觑小声讨论着王怡倩是否能坚持下来。
“公主可准备好了”。
“嗯”王怡倩点了点头。
刹时木板落在身上,背部的疼痛感延至全身,只是一板就身子疼的发麻。
为了分心她在心里一直默念“女人不忍地位不稳”的胡话。
一板一板的落下,王怡倩身后已经见血,鲜血渗透过衣服滴在了地上,额头的汗珠也从勃颈处滑落在衣服上。
鲜血与汗珠交织在一起浸湿了大半的衣服,她现在已是半死不活的可怜模样,可是还有一半的板子没打完。
而连家瑜则是一直跪在一旁,内心十分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下皇帝肯定已经知道了“清泠哩”是她给的高英华,但又转念一想,皇帝没有证据。
因为“清泠哩”是她祖父给她的,又不是她在皇家密室偷得,既然没有证据,碍于祖母也不能擅自审问我。
想到这里连家瑜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赶紧离开朝堂,不能被敲出更多的把柄了,她与支持她的李大人投过了一个眼神,便晕了过去。
“哎呀,县主晕了过去”李女官十分殷切的跑到连家瑜身旁,看着坐在高台上的王薇。
悻悻的开口道:“陛下,您看要不先把县主扶到偏殿休息”。
“哟,晕过去了,这身子未免太差了些,公主被打了三十板有余没喊一声掉一滴泪,更没有晕过去,这又没打到她身上她竟晕了过去,真是被先皇养的娇贵”。
“还望陛下海涵,县主晕血也是不得已”。
王薇本想在这大殿上公布青玲并非皇室血脉,以此来洗脱王怡倩的罪名。
毕竟连家瑜并非皇室血脉,对公主出言不逊本就应该受到处罚,但是仔细揣摩后,如若现在说出来必定会打草惊蛇。
她也明白高家没有能力拿到“清泠哩”这种物质,现下她怀疑是先皇的情人给连家瑜的药,但是她也没有证据指认。
而且现在连家瑜在朝堂上如此得势,尽管说出来定有许多官员不信。
肯定以为是皇帝为了女儿,竟捏造出她那“可怜”的妹妹不是皇族血脉的“伪证”,非但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事与愿违给了连家瑜一个孤苦无依的头衔。
到时倩倩即位肯定不易,眼下虽然不能动她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王薇厌恶的看着倒在地的连家瑜:“今日之事,县主不明真相为叛贼开脱颠倒黑白,背地里对你阿姐出言不逊有损皇家颜面,应该罚,但念在身体有恙,从轻处罚,即日起幽禁林苑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宫殿,探望必须有我的口谕,退下吧”。
王薇给身边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把正要把连家瑜抱走的李女官拦了下来“大人还是将县主交给我就好,现在还是上朝时间”。
不等李女官回答就从她手中抱过了乐昌县主,从偏殿走了出去,本来王怡倩快被打的已经失去知觉快要晕过去。
但是看到连家瑜装晕逃了一劫,不由得生气的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心中满是不甘,紧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一股鲜血从指缝流出。
五十板打完,王怡倩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但还差最后一步,这时裴固端来了小半桶烈酒悉数倒在了背部伤口处。
灼烧感遍布背部,针扎的疼痛让刚刚的强忍在这一刻实在绷不住了,面部惨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但始终没掉一滴泪。
她不是坚强而是早已习惯,前世她的父亲只要她稍作不好就非打即骂,哭的话会被打的更惨。
裴固向王薇行礼后,俯身蹲下查看公主的情况,“公主我抱你起来吧”。
王怡倩摇了摇头在地上缓了片刻,手支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裴固赶紧扶着她的肩膀,踉跄的站了起来。
实在没力气只好向王薇微微点头,算是行礼。
“快快快,把公主扶到寝宫,传医官医治”王薇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也不顾的那么多礼仪,慌忙从高台上下去。
把女儿扶到了自己的怀里,裴固也识相的行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阿娘,女儿有话要说”。
王薇强忍着眼中泪水,点了点头。
王怡倩看着周围,忍着痛不卑不亢“我知道诸位官员对我十分不满,嘲笑我核石进阶修炼不上进,德不配位我认了,但是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今天我在这里起誓定下两年之约,到我十七岁生辰时,我若没修炼成进阶灵师,我就让贤,不再去竞争皇太女之位”。
说完,王怡倩只觉得胃里一阵酸胀,便开始呕血,站在旁边的唐洋赶紧小跑过来,“陛下,我来把公主抱出去”。
说罢,弯下身子伸手环住双腿,另一只手扶着肩膀,像抱小孩子的方式,让王怡倩能稳稳的坐在他的臂膀上,正好王怡倩可以趴在唐洋的肩膀上。
“慢一点,倩倩背上有伤”王薇满眼担心,一直扶着她到殿外,目送着女儿到达自己的寝宫,这才勉强放心回到殿内,坐回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