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又上疏立后,唯有诸皇子,按礼制,本应封王,为国之腹心爪牙。” “然则太子为诸皇子长,不为弟谋;上大将军为国之柱梁,只顾附势。” “全公主既是陛下长女,又是诸皇子长姊,当为陛下补陋漏,为诸弟仗言才是啊!” 全公主听到这里,更是有些稀里糊涂: 诸皇子封王,与立后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又不好明问,免得露怯,只得耐心继续听下去。 吕壹看到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又再次提起了前太子孙登: “昔前太子镇守武昌,二皇子甫一成年,就须得外守一方。后镇军大将军在半州病亡,陛下为之降损,悲痛难食,前太子昼夜兼行,前来安慰劝谏。” “后住十余日,陛下欲遣其西还,前太子深自陈乞,以久离定省,子道有阙为由,又陈陆逊忠勤,无所顾忧,恳请留下,陛下这才让前太子留在建业。” 全公主的呼吸顿时就是微微一滞。 她隐隐间似乎抓到了什么。 吕壹语重心长地说道: “公主啊,前太子深受陛下宠信,又受百官爱戴,犹不得不尽其心思,也要留在陛下身边,何也?远近有亲疏是也!” 全公主忍不住地请教道:“先生是说……” 吕壹放低了声音:“诸皇子封王,赏赐最重,留在陛下身边最近者,便是陛下最喜爱者是也。” 全公主猛地醒悟过来! 吕壹根本就不是在说立后之事,他根本就是欲支持别的皇子与太子争位! 这可是夺嫡! “公主,王夫人所仰仗者,乃是太子。就算吾等能阻止她一时,难道待太子登基,我们还能阻止天子呼之为太后?” 吕壹眼中闪着阴冷的光,道出了这一场宫斗对手的本质。 校事府权势最煊赫的时候,他连前太子孙登都曾图谋过。 何况如今宫内有潘夫人,宫外有全公主,对手还是一个初入东宫位,脚跟未稳的太子? 最重要的是,陛下在立后一事上的暧昧态度,给了吕壹一个大胆的想法。 陛下心里其实早就对上大将军有所不满。 上大将军劝立三皇子为太子…… 上大将军又劝立太子之母王夫人为皇后…… 可是陛下对立王夫人为皇后一事不置可否……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陛下对太子,其实也没有那么满意? 与其治标,不如治本! 看到全公主仍在犹豫,脸上有惊惧不定的神色,吕壹安慰道: “公主,其实在此事中,你仅仅是给陛下补漏的好女儿,给诸皇子仗言的好阿姊,何惧之有?” “吾等只须静观后效,再顺陛下心意行事即可,无忧也!” 全公主一听,这才恍然: 对啊,诸弟封王,本就是礼制,谁也挑不出毛病。事成之后,若是有人有能力挑战太子之位,那也是太子的麻烦,与我何干? 同时她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可是按礼,皇子封王就国,多是在成年之后,如今诸皇子中,只有四弟符合,当如何?” 吕壹不以为意: “公主,此等大事,岂能说是一蹴而就?当徐徐图之。” “且若是陛下中意某一位皇子,难道四皇子封王,就不能以其他理由赏赐剩下的皇子?由此说不得就可看出些许端倪。” 全公主深以为然。 季汉延熙五年,吴国赤乌五年,八月。 大都督全琮带头上疏,建议封诸皇子王爵,孙权以天下尚未安定,不宜尊宠妃妾皇子为由拒绝。 然全琮不气馁,继续上疏,只言按礼制,就算陛下不册封所有皇子,亦应当封成年皇子为王,以正国本。 孙权这才同意立四子孙霸为鲁王。 然后孙权接下来的举动,给了全公主及吕壹等人,一个在梦里都笑醒的大惊喜: 鲁王初拜,犹与太子同宫室,礼秩未分。 意思就是孙和孙霸虽各为太子和鲁王,却没有礼仪上的上下之分,在同一宫室中饮食起居,没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鲁王与太子是平起平坐的。 全公主和吕壹在幕后偷笑,吴国朝中群臣却是炸了锅。 时任尚书仆射的是仪,同时兼任鲁王傅,第一个跳了出来,他给孙权上疏道: 臣窃以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