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毌丘俭一定会忠于贼人?
冯都护脸色如常,却也不多加解释。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原历史上,高平陵之变后,司马氏夺权专政,导致忠于曹氏的魏国将军不满。
淮南发生了三场叛乱,分别是:
王凌之叛、毌丘俭文钦之叛及诸葛诞之叛。
史称淮南三叛。
这三场叛乱很有名,所以冯都护比较清楚:
这几人都是魏国死忠。
现在的魏国,淮南都督是王凌,荆州刺史是毌丘俭,所以这两个军事重地皆是听命于许昌。
“不过就算是他忠于魏国也无妨。”
冯都护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转而一笑:
“就算是他再有军略,也不可能改变天地之势。丹水再险,能险得过武关?”
“武关他们都守不住,沿着丹水,他们就能守住了?”
“再说了,他们的南边,还有吴人呢。”
荆州乃四战之地,此言诚哉。
特别是失去关中以后,原本是作为襄樊防线的支撑后方的宛城,一下子就成了前线。
现在的宛城,有如昔日关老君侯镇守的南郡——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孟琰闻言,眼睛一亮,他低声问道:
“中都护这是,有意从武关出南阳?”
若是当真如此,那镇守武关的自己等人,岂不是有机会成为先锋?
冯都护看了孟琰一眼,神色淡然:
“今年春旱,虽说大汉不虞粮食之缺,但主要精力仍是要放在民生上,哪有时间考虑出兵的事?”
“再说了,关中一战,打光了这些年留下来的积蓄,民间就算是连续三年风调雨顺,也才能积蓄出一年的粮食。”
前汉实行征兵制的时候,男子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要在官府登记,但二十三岁才开始正式服兵役。
为什么?
就是因为二十岁算是成年,但要在家里耕种三年,这样才能给家里攒够一年的余粮,然后再去服兵役。
这就是三年耕一年储的原则。
季汉现在可能要好一些,但仍是没有完全脱离这个原则。
除非加赋税。
关中之战才过去三年有余,但遇到这一场旱灾,百姓今年恐怕攒不下什么余粮。
至少要多攒一两年——卖粮给吴国那是大户人家的事,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关系。
“魏贼虽然袭击武关的可能性不大,但你们仍是需要时刻注意打探宛城的消息。”
冯都护叮嘱道,“这两年天下应该不会有大战,但以后肯定是会有的。”
“汉吴互为盟国,约定平分天下,而荆州现在正是处于三方交汇之地。”
“说不定,哪一天吴国会请我们从武关出兵,帮他们打荆州呢?”
万一哪天吴大帝不想当合肥战神了,转而把目光看向襄樊呢?
独自攻不下合肥,那让大汉帮忙攻下荆州全部——以吴国不要脸的尿性,这不是不可能的。
孟琰闻言,不禁略有失望。
不是出兵自己拿下宛城,而是帮吴国拿下整个荆州?
那大汉出这个力,能得到什么?
不过这种军国大事的决定,他也不敢轻易置喙,只得应了下来。
祭拜完丞相,又确定了武关的守备已经完整,冯都护这才派人先把丞相夫人和孩子送回长安。
而他自己,则是绕了一圈,又去了一趟潼关。
然后这才转回长安。
待他回到府上,已是七月。
比冯都护早些时日回府的右夫人向他说了一件事:
“太子前两日来了一趟府上。”
“哦?过来做什么?”
冯都护这趟出门,虽然走得不太远,没有出关中,但感觉有些劳累。
毕竟正值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光是呆在屋里都觉得让人闷热无比——如果没有冰鉴的话。
“自然是认认门,顺便出宫长长见识。”
右夫人一边给冯都护扇扇子,一边有些嗔怪地说道:
“再说了,不管双双喜不喜欢,两人总得先认识一下吧?”
冯都护躺在躺椅里,闻言斜眼看了下右夫人:
“认门倒是能说得过去,但出宫走两步就能长见识?”
冯府离宫里才几步路?
换作别人家,或许太子在宫里见过的东西,确实算得上有见识。
但我冯明文的女儿是什么人?
小小年纪,从陇右到凉州,再从凉州到关中,现在连关中都转了好几圈。
再加上府上的学问和东西。
论见识,同龄人有几个能比得过她?
很多时候,人们之所以容易被骗,就是因为见识太少,不了解某些东西和事情。
以后不管是谁想要哄骗冯家女,光是见识这方面,就是一个绝高的门槛。
这是来自冯岳父的满满恶意。
不能骗,那自然就只能用真情打动了。
“终究是走出宫看看外面了嘛。”
右夫人还是要给自己的外甥说些好话的。
“而且太子来的时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