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并不是一个虚无飘渺的口号。
或许平日里看不出对统治者什么好处,甚至还会让统治者觉得被过于束缚,不能恣意而为。
但遇到天灾人祸的时候,它却可以帮助百姓有更大的机会渡过困难。
同时也让统治者能继续歌舞升平,享受得更长久一些。
不至于治下有人总是想要在祠庙里烧火,然后学狐狸叫。
就如吴大帝,这些年光顾着铸大钱搜刮民间财富,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就傻了眼。
这个时候,莫说是派人出海。
就是明年能不能按时组建起骑军,那都是个问题。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地方上的公文有如雪片般飞来,全都是在告急。
孙权在朝堂上询问诸臣应对之法,群臣皆一筹莫展,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有应对之法。
毕竟这是老天的安排,除了向老天祈雨,求老天可怜,还能有什么办法?
最后还是丞相顾雍,老成持重,提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让太史令推算良辰吉日,派遣朝中重臣前往各地主持求雨。
除此之外,孙权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自然是同意了。
毕竟府库没钱啊!
求雨,已经是了便宜的办法了。
只是现在全国都是旱情,那么多郡县,总不能把朝中的所有人都派出去吧?
就在孙权与众臣商量怎么安插人手的时候,病才刚好不久的太子孙登,主动请缨,愿意外出前往诸地求雨。
看到太子如此体谅自己,吴大帝不禁一阵感动。
只是他对此事似有犹豫,看向卫将军全琮:
“卫将军以为,太子之请如何?”
孙权不问他人,只问全琮,皆是因为一件事情:
当年称帝后,他曾派遣太子领军出征,群臣莫有敢劝者。
唯有全琮上表,言古来太子皆是抚军监国,莫有领军出征,陷于险地者。
这才劝阻了孙权,让人把已经出征的孙登追了回来。
但见全琮起身作答:
“太子体陛下之忧,恤百姓之苦,大善是也。”
孙权见此,这才点头答应孙登的请求。
散朝回到后宫,孙权面有忧色,忍不住地长吁短叹:
求雨只不过是无奈之举,最后能不能求下来,谁又能知晓?
而且就算是上天见怜,下得雨来,只怕今年的耕种也已经误了。
“陛下,地方又有文书送来。”
负责监察中央和地方州郡文书事的吕壹,虽然看到陛下的心情不太好,但他还是得硬着头皮禀报。
孙权闻言,更是不悦:
“又是关于旱情的?”
“正是。”
“不看!都是一样的事情,一样的说辞,他们除了这个,是不是就不会别的?”
面对有类家臣的吕壹,孙权根本没有必要像在朝堂上那般,收敛起自己的脾气。
但见他略有恼火地说道:
“朕派他们出任地方,是替天子牧民!是让他们替朕解决问题!不是为了让他们一天到晚只知道发文告急。”
平日里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会尽量躲开的吕壹,此时凑上来,自然不是为了触吴大帝的霉头。
待孙权发了一通火过后,吕壹这才轻声说道:
“陛下,正所谓一年之计,唯在春耳。如今春旱,宜早为冬日做打算才是。”
孙权正气在上头,闻言更是烦躁:
“吾岂不知耶?但如之奈何?若吾亲自求雨而得之,莫说是一次,便是十次八次,亦可为之。”
吕壹继续提醒道:
“陛下,此时求雨,就算是能求得下来,恐怕已然迟矣!”
“故而臣以为,与其求雨,陛下还不如想办法求粮,囤粮以防年末之饥,方是其时啊!”
这些日子一直处于烦躁焦虑状态的孙权,听得吕壹这么一说,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误了春耕,粮从何来?”
谁都知道此事的根本,就是粮食。
但如今江南淮北,皆有旱情,谁家会有余粮?
吕壹等的就是孙权这一句。
他微微一笑,又凑得更近了:
“校事府监察文书,故臣早知陛下所忧。陛下有忧,则是臣之辱也。”
“有辱则不敢轻忘,臣打听过了,蜀地那边,粮价仅是略有所涨,听说今年的旱情,对西边的影响不大。”
孙权听到吕壹这番话,不禁惊喜交加:
“此言可是当真?”
吕壹连忙说道:
“此等大事,臣岂敢妄言?校事府与汉国交通物资,早就打听好了。”
自汉天子迁都长安后,南乡交易所虽然也跟着迁去了长安。
但设立在永安的汉吴易市,这个时候终于发挥了作用。
永安易市,彷南乡交易所,每日都挂牌大宗物资价格,也承接物资交割契约。
但仅限于蜀地对吴国的交易。
不过这也足够了。
从吴地过来的一部分商队管事,终于不用再跑冤枉路,前去南乡打探买卖消息。
吕壹给孙权的惊喜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