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他又过敏又高烧了太难受,想着横竖先帮他治一样。”
一路被带出去的时候,不管别人怎么问,端言都没有说话。贺知屿几乎是半搂半抱着她的,中建还撞上好几双好奇的眼睛。
担心她会感觉不舒服,贺知屿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并且有意无意地,抬手遮住了端言的眼睛。
眼前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不在那些目光之下,再加上身边贺知屿的气息,端言的神经反而松懈了不少。
一直到被贺知屿带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她在皱巴着一张脸,用犹带着三分不解的语气说出了那一句话。
当然,这句话,她也只跟贺知屿说了。
“过敏?”
乍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贺知屿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大约是三年前那样的事情,换谁都有阴影。所以就算是他,在确定那个源头之后,都不敢去细想。
所以听到端言这么说的时候,就连贺知屿也愣了以下。
偏偏端言还不知道,她点了点头,神情却比贺知屿还要更加疑惑:“对啊,他那个体表症状,难道不是过敏吗?那是什么?”
端言自己毕竟从没有学过医学这一块,注意到的时候也只是下意识地按照自己的经验去判断了。
就是,其实她自己也不是那么确定,所以在意识到贺知屿的表情不对之后,也顿时就是一副吓了一大跳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她稀里糊涂搞错了?可是那些红疹子,真的就是过敏没错啊,她自己过敏的时候就那样啊?
哦,也不对,她过敏的时候是不会发热的。
这么一想,端言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就露出一丝心虚的慌乱来,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贺知屿就已经先一步开口阻止了她。
“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再过去看看。”
贺知屿的本意是,端言说的话刚好在一瞬间提醒了他,有可能他们都是过于紧张所以下意识地把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去想了。却反而,对整件事不那么了解的端言,抛开那些东西,看到了最本质,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端言却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而此刻的贺知屿,只一心记挂着眼前的情势和那位病人的状态,第一次并没有及时发现端言神色和情绪上的异样。
贺知屿把端言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并没有直接说那是端言提出来的。他赶回病房之后先是仔细看了一眼病人的情况,发现抛开高烧不退这一点,这个病人的体表征象的确如端言所说,和过敏并没有什么区别,然后才把这一点,告诉了现场依旧惶惶不安的这些人。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下意识地把端言给保护起来了。
他也不是有一点发现就咋咋呼呼喊出来的那个小年轻,从一开始就明白,若是这个时候把端言推出去,那么不管说出来的是对是错,端言都会陷入某种舆论里,他舍不得。
当然,因为他身份摆在这里的远古,对于他突然退回来,又是这样的说法表现出疑惑的只有祁靳一个人。
贺知屿也只对祁靳吐露了实情,告诉他,这一点,其实是端言发现的。
祁靳听罢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表露出一点惊讶。或者说,他所表露出来的那点惊讶并不是因为端言,而是因为眼前的贺知屿。
聪明如祁靳,自然不难看出贺知屿对端言的保护。也正因为看出来了,所以才惊讶。虽然之前他的心里已经或多或少有了猜测,但当真的猜测得到证实的时候,祁靳还是浅浅地吃惊了一下。
这还是他认识贺知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贺知屿有了自己明确想要保护的人,并且把保护的意图表现得这么明显。
明显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
但是祁靳并没有说什么,他直接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毕竟这还是在医院里,隔墙还是有耳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并没有一开始发现病例和感染的时候那么难熬了。
毕竟有祁靳和贺知屿在这里坐镇。可能大多数人都免不了有这样的心理,在大事情发生的时候,发现并不需要自己承担责任。或者说,一大部分的责任里,有人承担了大的那个部分,那么,好像气氛也就随之变得不那么紧张了。
这会儿这里,除了祁靳和贺知屿之外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总之,随着祁靳和贺知屿针对病人身上的过敏体征采取手段治疗,并且成功在第一阶段出现了效果之后,弥漫在科室及医院里的紧张气氛,几乎随之就是一松。
虽然还没有弄清楚造成这一波感染的真正原因,但在抗高热惊厥药物之中加入抗过敏的药之后,虽然对于治疗高热的效果并不明显,但原本患者脸上因为过敏而起的大片红疹,的确有明显消退的现象。
所以,端言之前说的,过敏是正确的,抗过敏的药物用上去也是正确的。
莫名的,贺知屿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效,那么接下来他们所要做的,就只有严防死守,避免感染再进一步流窜扩散就是了。
这一点的认知,成功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贺知屿的这口气却没能够松到底,之前因为心急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