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顾远谈一谈这个列项在见过那天晚上端言的状态之后这个事情就一直在贺知屿的心里放着。但不管是贺知屿还是顾远,都没有想到,两个人的见面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甚至可以说是猝不及防了。
那是贺知屿在端言家的三天之后,慈和六院内部搞了一个聚餐,位置就定在了医院对面的飘香楼。
原本贺知屿辞职了,自然是不再聚会名单中的。但不说其他,就算贺知屿如今名义上已经离开了慈和六院,但不管是慈和还是其他有过合作意向的医院,谁人不知贺知屿,贺教授的大名。甚至,慈和接下来洽谈的两个合作创办的项目投资方,因为项目是心理学这个领域里的,打从一开始,人家就点明了是冲着贺知屿来的。
因此,哪怕贺知屿如今名义上已经辞职了,但是贺知屿的名字,却依旧还是威名赫赫,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盖过了慈和六院本身。
顾云锡本身就打着这次聚会之后,在贺知屿逐渐回到慈和心理学板块的中心来。毕竟,有贺知屿在这里,那个位置即使明面上空着,也是没人敢坐的。
所以,离职将近两个月时间的贺知屿,还是接到了顾云锡关于聚餐的电话。
听完顾云锡说话内容的一瞬间,贺知屿其实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的。他当然明白顾云锡的意思,也知道他的用心,但,还是想拒绝。
贺知屿从本心上暂时不想回到慈和六院去。他当然知道这样的心态是不对的,但是,这的确是他目前的想法。
但,顾云锡提到了端言。
他说,他并不是要他马上回到慈和去,在这件事上,他是有绝对地自我决定权的。但是他接触到的那些想要合作的人,都是各大医院的心理学界都有相对的成就。
在他们之中,或许有面对端言这种情况的解决之法呢?
一直到顾云锡把这句话说完,贺知屿握着手机,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那一瞬间,贺知屿不得不承认,顾云锡的确说到了他目前最在意的一个点上。他不去是因为自己的心态自己你的各种问题,但为了端言的情况,贺知屿发现,他是愿意去的。
是的,没错,他是愿意的。
挂断电话之前,贺知屿看了一眼手机,算下来他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去走一场应酬,应该是来得及的吧。
“时间,地点。”
“地方你认识的,就在飘香楼,时间,你六点半之前到就行。”
顾云锡在电话里说的是六点半,但贺知屿还是习惯性地早到了半个小时。而这半个小时,成了很久之后他万分感谢自己做任何事情向来都有提前的习惯。
若不是早到了那半个小时,他也就不会撞见顾远,如果没有撞见顾远,连贺知屿都不敢想,端言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会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幸好,他早到了。
幸好,他撞见了顾远。
幸好,他知道了顾远是一个怎样的人。
说来也是赶巧了,也或许就是注定。
这样的筵席贺知屿就算答应了过来,就只是在坐下的时候和之前因为研究项目和课题熟悉的几个朋友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再没怎么说过话。
这样的饭局,自然是要比平时工作的时候轻松一些的,喝酒好像成了一种彼此关系熟络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贺知屿并非不能喝酒,但,不是谁都有资格喝他的酒,也不是谁都敢上来灌他酒。以至于整场下来,贺知屿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人。
吃了两口菜,贺知屿就再也没有拿起过筷子。别人酒酣脑热,他却神色偏向于淡漠。
吃饱喝足,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商量下一场转战哪里的时候,贺知屿站了起来,从椅背上拿过一副披在自己身上,贺知屿和顾云锡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走出了包厢的门。
他还是不怎么喜欢人多,尤其是热闹的场合。这其中或许是有他自己多年习惯使然,或者是,他天生就是性子偏冷的,因此显得和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对此,贺知屿不是没从别人嘴里听到过评价,不过,他并不在意。
比起这个,他的注意力一出包厢门就落定在某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上,眼角余光瞥见顾远的时候,贺知屿只是觉得那个人影有些眼熟。
毕竟,他和顾远其实也就是因为端言,才见过那几面,印象其实并不是很深。
贺知屿把顾远认出来,还是因为听到了顾远的声音,因为听清楚了顾远说的那些话。
贺知屿到这里来是因为同事聚餐,顾远来这里,显然也是因为和朋友聚会。贺知屿本是要往厕所的方向去的,但经过一扇半掩并没有完全关住的包厢门的时候,贺知屿蓦然停下了脚步。
一开始并没有辨别出来,直到顾远又说了一句话。
“你开什么玩笑,和她相亲和我出来嗨又没有什么冲突。”说到这里,顾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惹人发笑的事情,许久才把话又接了下去。
“再说了,她一看就是那种乖乖的,父母满意的样子。我爸妈喜欢,那我就娶了她呗,能避免我妈在我耳边念叨念叨,我好像也没有什么亏的地方。”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