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家属居然还随身携带伤人的刀具,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以至于郝有眉在出手的瞬间,周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愣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使知道罪恶都潜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但作为普通人而言,大家都还是很难将自己的生活和任何突发的伤人事件联系起来。
医院走廊的灯光本就是有些泛白的灯芯,郝有眉手里的刀具在被举起的一瞬间映照其中,衬得更加惨白,一时之间,不管是站得近的,还是站得远的,都被晃了一下眼睛,有几个更是下意识地遮了一下眼睛。
那短暂停滞的一秒里,并没有多少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可以说,就算是看到了,思绪也会陷入短暂的空白之中。
所以,当在场之中有人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贺知屿的动作。他们之中有人看到,看到贺知屿的脸色冷的温度退尽,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即使是郝有眉的神色已近癫狂,手中虽短,但明显锋利的刀刃更是直接逼近贺知屿,若是眼花那么一下,刀刃更像是已经没进了贺知屿的胸口了。
偏生贺知屿神色冷静异常,事实上在那一瞬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看清楚他的动作,但当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贺知屿已经顺势掰过了郝有眉的手腕,甚至已经将她握住刀柄的手腕翻折了将近一百八十度。
一瞬间骤然袭上来的剧烈疼痛让郝有眉不得不松了手上的劲,力度一撤,郝有眉手里原本握着的刀自然是握不住了,伴随着清脆地落地声响,直直落地。
医院地面的瓷砖也是偏冷白色的,在刀刃落下的一瞬间,两种白光相撞之后又融合,只比原来更晃人眼。
有人甚至生出了夸张的错觉,好像看见了那刀刃上,显然已经是开过刃的那一面,隐隐泛出一丝红色,居然还是有些深的。
但再看贺知屿那边,刀具滚落在地,贺知屿一个男人,要制服一个明显神色癫狂的女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贺知屿已经把郝有眉的手给反折在了身后,看着没用多少力,但郝有眉的脸色却因为隐忍有些发白。显然这个动作让她感受到了疼痛。
“贺医生,你没事吧?”
“快帮忙,把人抓起来!”
伴随着这两声喊,因为刚刚的画面僵在原地的众人顿时如梦初醒,终于反应了过来。
一片混乱之中,只有在变故发生的一瞬间目光就没有从贺知屿身上离开过的端言发现了异样。
她在贺知屿撤开手的一瞬间骤然往前一步,在贺知屿反应过来之前就抓住了他的手,一眼就注意到了贺知屿手心里那一道被划破的痕迹。
还在不停往外冒着鲜红的血珠,并且在一瞬间就凝聚成一条血线的速度看得端言胆战心惊。
“你受伤了!”
这是个肯定句,也是端言第一次如此简短,甚至是带上了点情绪,指向性鲜明的语句。
贺知屿怔了怔,他看向端言,思绪却有一瞬间自己都看不太清。
方才的场面堪称急促而又混乱,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只有端言和他两个人清楚,不,事实上应该只有他清楚。
在郝有眉逼近的那一瞬间,其实是站在他身边的端言最先反应过来的。连贺知屿的思绪都有一瞬间空白的时候,端言却更敏感地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危险,她一个跨步,径直挡在了贺知屿的面前。
郝有眉把刀具举起来的那一瞬间,贺知屿的心口骤然一阵紧缩,他以自己都没彻底反应过来的速度一把从身后拽住了端言的腰,电光火石之间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当时的那种情况,换作任何一个人,自己都是会那么做的。但,更深层次的心思,包括在那一瞬间心口骤然的紧绷,只有贺知屿自己知道。
只是...
贺知屿的目光又落回了端言的身上,他是个向来清醒异常的人,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份紧张已经过了头,至少,已经跨过了单纯的病患和医生之间的紧张。
贺知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他的思绪才一瞬间更加地复杂难辨。
郝有眉被好几个同事一起拉走,周遭的那些人也渐渐散了。或许是因为之前气氛紧绷的缘故,除了端言之外,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贺知屿手受伤了。
“那个人...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纸上写下这一行字的时候,端言已经在给贺知屿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手上的伤口。但小姑娘毕竟不是医护专业的,消毒的时候力道重了些,沾上的酒精也太多了一点,刺激地伤口有点刺痛。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手有一瞬间的紧绷,端言的动作几乎立刻就是一顿,隔了两三秒,再次擦拭起伤口的时候,动作比之前还要更轻上一些。
贺知屿的目光在面前人的身上落定了一瞬,终于发现从刚才开始他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除了刚才写在纸条上问他的那一句,从他受伤之后再到进门给他处理伤口,端言一直都没有再说过话。
端言好像在某一个瞬间又恢复到之前的那种状态里,变得沉默,也变得不爱说话了。
但她之前的状态,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