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
巡游的更夫,敲着有节奏的梆子。
声音传入了小院,柳元启也在语重心长的嘱咐了几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了小院没多久,一道黑影就从小院的后门溜了出去。
这一夜,居住在这大漠边城的百姓,都感到胸口突兀一闷。
未亲身接触过修行之人的普通百姓,权当是自己睡得太死,压着了,而作为这座大漠边城的最高长官的柳元启,却不是这么想的。
一座营房内,柳元启披着衣服走出房门,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轻声臭骂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就是一个初生的牛犊。”
当天半夜,一位黑发少年在自家小院前擦掉嘴角的血迹,揉了揉脸,好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有那么一丝血色,随即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进小院,推开了一扇破烂不堪的木门。
早就不堪重负的木门在这一推之下,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刺破了这安静的边城夜晚。
“徐尘,是你吗?”
昏暗房间中,借助窗外皎洁的月光,迷迷糊糊中,可见一道趴伏在方桌上的小人,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然后摸着黑,点亮了放在一旁的油灯。
顿时,瘦小的身影在油灯的灯光下拉的极长。
“柒柒,这么晚了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她放下手,瘦小的身躯在微凉的夜风里,显得格外单薄,她看着徐尘,嫣然一笑,露出极灿烂的笑容,“我在等少爷呀。”
听到这话,徐尘嘴角忍不住一抽,笑骂道:“臭丫头,什么时候连我也敢打趣了。”
“好了好了,上床睡觉吧。”
她轻轻点点头。
半夜,柒柒跪在炕上整理被褥,瘦小的膝盖头,在炕头上快速来来回回移动,动作很是麻利,小手轻轻一拍,就将枕头中间拍出一个小凹槽,枕头两端微微隆起,正是徐尘睡得最舒服的弧度。
整理好一切,然后跳下床,抱起他最喜欢的小被褥走到另外一边一个由木板拼接的木床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小窝了。
就在小侍女整理到一半的时候,徐尘忽然出声道:“柒柒,来这边睡吧。”
“啊?”
小侍女一惊,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一缕红霞飞上了她的小脸。
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小侍女,此时紧张得手足无措,小手紧攥那将他小腿都牢牢包裹起来的裙摆。
脑海中,想起小城街头那些婶婶们对她说的话:“柒柒,你要记住,我们女人啊,这辈子只能吃男人一回,之后都是被吃喽。”
而此时的徐尘也发现了异样。
十多年的相依为命,早就让他们养成了心有灵犀。
于是开口解释道:“今天天气凉,睡炕上比较容易入睡。”
......
灯熄,徐尘借着月光钻进了被窝,双手搭在被沿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发出一声极为满足的叹息,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屋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是一个和平常仿佛没有区别的晚上,他们伴随着星光入睡,可实则是,今天睡在这间规模不大小院中的主仆二人都没睡着。
......
清晨。
小院中主仆二人在微禧的晨光中,开始整理行礼了,偶有挣执,但更多的是沉默。
徐尘在小院最东边的一个木篱下掏了半天,掏出一件用破布棉袄包裹起来的包袱,拍了拍包袱上的泥土,从当中取出一把黑色短匕仔细检查了半天,发现没有坏掉生锈后,悬在了自己的腰间。
此时,小侍女柒柒也从徐尘掏出的土洞中,吃力的拽出一根长条布袋,取出其中的物体,找来以往用来栓门的条带,在徐尘的帮助下系在了背后。
那是一把重剑,直立起来比她还要高一个头。
她尝试走了几步路,脸色顿时就变得通红了起来。
看着她举步艰难的样子,徐尘并没有上前去帮忙,只是出声提醒道:“要是实在不行,就将身上的重力腕去掉吧。”
压弯了腰的小侍女,再次尝试走了几步后,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再负重的情况下,背负起这把重剑,然后她喘着重重的呼吸声,吃力的解下束缚在她四肢上的黑色圆环。
只听轰的一声,看似轻飘飘的黑色圆环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小坑,然后,她那瘦小的身体,竟猛地直了起来。
蓦然回眸,看着背上那把黑黝黝的重剑,她露出了一抹笑容。
远行的准备做好,徐尘和柒柒一前一后迈过那道只能拦狗不能拦人的破烂木篱笆墙,二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满是泥泞的破草屋,柒柒仰着头望着他的下颚,问道:“徐尘,我们要锁门吗?”
抬眸望着这处处充满回忆的小草屋,少年身形一顿,沉默了一会,道:“不锁了...”
.....
城内,裹铁木轮碾压湿软的泥地,贵人的队伍缓缓启程,向城门的方向缓缓外驶去。前后五辆奢华马车,在这大漠边城任何时节都能吸引人的目光。
确实,今天街道两旁确实来了很多人,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