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武立国,民风彪悍,又是夜晚小院中的私话,但听到白痴公主这四个字,柳元启脸色还是忍不住变得紧张难看起来。
他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然后直起胸膛在小院四周闲逛了一圈,在确定没人听墙根后,才走回小院。
望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反应的少年,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你,难道就不能走点心么?要是被车队的人听了去,这薪城的全体军民恐怕都得死,没人可以幸免。”
死!多么令人害怕恐惧的一个字。
可即便是如此,徐尘依旧不会改变的他的看法,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抬眸望着眼前这位一向以没有太多事比自己生命重要的惫懒少年,柳元启那本宛如攀越万丈山峰才到嘴边的话语,顿时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换了一句连他自己不相信的说法,“据说是遇到了马匪。”
听到这话,坐在柳元启对面的惫懒少年很想笑,单手托着腮,“秦国以武立国,民风彪悍而喜争勇斗狠,堪称天下最强之国,最是在意尊严,你觉得就算我们打开关门,他们敢正面长驱直入吗?他话语一顿,嘴角微微翘起,继续说道:“他们不敢,所以这次袭击的是马匪,也只能是...马匪。”
听见徐尘的话,柳元启心中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
还未等这位边城守将说话,徐尘伸手阻止道:“您老别慌嘛,听我说完你再下结论也不迟。”
“我们这位皇帝最疼爱的小公主,入了国境,进了薪城,结果却依旧没有完全表明身份,这是为什么?因为她现在不敢信任任何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她脑海中已经没有了信任这一个词,或许,也只有当今的皇帝陛下出面才会让她放下戒心。”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西洲皇城里的某位大人物点头,草原上根本就没有蛮人敢对她行凶。能够给蛮人杀而不负责的承诺,并且让单于相信的人,在整个秦国也不会超过四个,而那四位的权势甚至是连她也惹不起。”
徐尘取过一旁的茶壶,为对面的柳元启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这种帝国上层之间无声的战斗,就连将军你都只能躲得远远的,更何况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兵卒...所以您就当我是这天地之间的一缕元气,看不见,摸不着,可好?”
柳元启看着面前这位看似谦卑的少年,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如果你是要说服我放弃让你去当这个向导,我觉得把‘元气’换成‘屁’更舒服一些。”
徐尘嘿嘿笑了两声,回应道:“读书人嘛,自当要雅量。”
然而,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原本已经平息怒火安静下来的边城守将,顿时一拍木桌,站起身怒吼道:“去你丫的雅量,你在军营里面聚众喝酒划拳的时候怎么不说雅量!!”
坐在对面的黑发少年,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旋即自顾自的擦起了脸上的唾沫星子。
过了许久,柳元启才消了气。
虽然脸上还是有那么一丝怒色,但也不再拿他开玩笑,沉默片刻后,皱眉解释道:“让你去给公主当向导,其实和你家里面有关。”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明黄色的信封丢了过去,继续说道:“你家里来信了,说你父亲成就了蛊仙之位,举办升仙宴的同时,三年之内要选举出下任继承人,你有资格。如果你真的不愿当这个向导,我可以为你推掉。”
“如果你有那种想法,这次的向导就是你的机遇,你应该也知道,你们土司是世袭罔替,你有那个名分,但也仅仅是个资格,想要真正成为你家那百数万山民真正的主人,你至少需要跑三个部堂得到信物...”
“我的说的话,你听懂没?”
闻言,徐尘心中暗沉,前世他可没听见过司长继承还有这么一说。
他如今气海洞天未开,还未踏上修行之路,根本就是一凡人。
在他脑海中的许多秘藏,若是修为不够,即便是得到了也消化不了,反倒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怀璧之罪。
如今摆在徐尘面前的第一个难题就是修为。
若是这一世,还是宛如上一世那般慢腾腾的,到时候,估计黄花汤都没他的了。
而想要快速提升修为,最快的方法就是掌控一方势力。
沉默了许久,他缓缓抬起头,道:“我想见她一面。”
误以为耳朵听错的边城守将,不可思议的思议的看着对面那个眼神坚毅的少年,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见她一面。”
“糊涂!混账!”柳元启双目一瞪,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在这大秦地界上,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杀了自己亲爹,卖了自己亲娘,讨得这个差事!你居然还想面见贵人!”
片刻后,柳元启好不容易才平复那再次剧烈起伏的胸膛,劝道:“小子,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连我们这些常年在外镇守这大漠边城的糙汉子都能猜到,你觉得都城那边的人会猜不到?既然她如此坚持上路,那么说明在道路的前方必定会援兵前来来接应,而你...”柳元启指着黑发少年,继续说道:“只需要带着他们走大山的捷径,以最快的速度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