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回过神来,尹和光已经咽气。
本来这几天他就被收拾的够呛,如今是真的上了西天。
络腮胡子看着自己手里的飞刀染上了血色,十分生气。
他一脚把冯尹氏踹开,“真他妈晦气!”
他朝两个手下吩咐,“去把她卖了,如今的洋人说不定就好这一口!”
身在乱世,法制又混乱,冯尹氏一个女人家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能遭受社会的毒打。
但是好在她有一个坚韧的心,她忍辱负重,在几年后的夜里,她一把火烧了整个冯府,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西区的建设还在进行,而冯殿容已经带着功成身退的两人坐船去了南方。
北方发生战乱,很多富人逃到了南方。
这里的租界比较安全,并无战乱,这也是冯殿容想插一脚的原因。
几人一下船,就看见了在码头等待已久的高承弼几人。
“走吧。”高承弼看向冯殿容。
一身黑色西装外加英伦帽和大围巾,一改之前的装扮,这样的高承弼,像极了他真正的身份,一个身处高位的掌权者。
“怎么有兴趣来海城?”冯殿容问。
出发前,冯殿容发电报跟高承弼简单说过自己要前往海城。
两人时不时会联系,就如高承弼知道她人手稀缺,很快就派了几十个人去平城帮助她建设新城。
“活了大半辈子,一直窝在清帮,出来逛逛也不错。”高承弼解释道。
走在外滩的华灯下,江边微醺的晚风送来属于这个城市的繁华。
这里是万国建筑群堆砌起来的十里洋场,被西方称为纸醉金迷的东方巴黎。
一行人虽长相不俗,混迹在熙熙攘攘的海城,却没有丝毫的突兀。
几人很快就下榻了海城最豪华的外滩酒店。
客服人员告知两人晚上楼下有一舞会,两人可以过来游玩。
冯殿容当然知道这个舞会,海城的上层的名流圈都会参加。
于是她让爱丽丝去给他们三人置办一身行头,自己前去找了高承弼。
“泰伦,你说我们boss不会看上清帮的那位了吧?”爱丽丝小声问。
泰伦:“我倒是觉得清帮的那位狡猾的很,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偶遇。”
两个人一边小声吐槽,一边离开酒店。
高承弼的房间内。
“你在海城有仇家吗?”
高承弼笑道,“仇家太多了,记不清楚。”
冯殿容:“我有预感,我会遇到熟人。”
高承弼挑眉,“拭目以待。”
江边的霓虹灯被徐徐点亮,灯红酒绿间,不夜城的夜生活缓缓铺张开来。
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老爷车,装着旗袍的妩媚女人挽着贵族少爷,谈笑风生的走进了充斥着夜夜笙歌的外滩酒店。
夜上海从留声机里徐徐传来,众人都换上时髦的衣衫,融进这片梦幻的夜色中。
冯殿容一身香槟色短袖立领旗袍,外面搭着黑色流苏披肩。
及肩的短发烫成了时下流行的卷儿,在额头弯成了极其妩媚的弧度。
眉毛也改成了流行的细弯眉,大红的口脂将她的美绽放到极致。
高承弼有些惊讶的看着改头换面的冯殿容,微笑夸赞,“很漂亮。”
两人跟着众人的脚步,到舞池中翩翩起舞。
高承弼:“我不会跳舞,你费心了。”
冯殿容:“学的很好。”
两个陌生的面孔在上流圈子里突然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冯殿容坐在角落休息的时候,自然有无数的公子哥拿着鸡尾酒排队献殷勤。
“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你猜。”
“小姐真幽默,这杯我请了。”
“你的女伴白眼都飞上天了,你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待着?”
男人首战结束。
“小姐,我是冯家的冯六,有幸相会。”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继续上前搭讪。
冯殿容的眼皮一抬,好戏来了。
“哦,哪个冯家?”
冯六:“海城自然就我们一个冯家。”
“敢问做什么生意的?”冯殿容接着问。
冯六自豪一笑,“烟草生意。”
冯殿容十分给面子的喝了一杯,“久仰久仰。”
对面的冯六常年混迹舞会,以为今天的佳人也已经拜在自己的西服裤下,就顺手拿出一个房卡塞在冯殿容的手里。
“晚上等你。”
冯殿容的笑容更加明媚,真是粪坑里打灯笼。
国难当头,她都不知海城的冯家什么时候做起了烟草生意,这个生意可谓是暴利。
烟草是每个男人的必需品,洋人的烟卷,每箱可以卖到2000多大洋一箱。
而国产的烟卷最贵的不过200多大洋,便宜的即使大洋。
冯殿容暗想,就是不知道海城冯家这个烟草场是自己制作烟草还是贴牌儿赚取暴利。
不过答案她今晚就可以知道,她朝着不远处的爱丽丝使眼色。
后者很快就跟上了施施然飘走的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