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渔船靠近码头停下,一行人下了船。
梅红在半夜发起了高烧,此时被海风一吹,更是头重脚轻,冯玉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人搀扶着下了船。
一列黑色福特车停在港口,欢迎着满载而归的众人。
车队朝西越行越远。
梅红在车上小声嘀咕:“救咱们的是什么人啊?”
前面穿着黑色对襟布衫开车的男人开口,“咱们是九洲寨的清帮,我们老大叫高承弼。”
梅红捂嘴,“清帮?”
冯玉婷疑惑,显然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梅红:“是三不管地带的那个清帮。”
冯玉婷僵住,她们这是进了黑帮?
高承弼安排人将冯玉婷两人安顿在寨子中的小院里养病。
冯玉婷吩咐来人,“劳烦通报一下,我有事儿见你们老大。”
手下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却丝毫不当回事,“有事见老大的女人多的去了,你算哪根葱,好好待着吧。”
冯玉婷不知怎么的,突地放下了心,对她们救命之恩却没有索取任何回报,该是安全的。
两人修养了一个月之后,起色逐渐好起来。
而忙碌的高承弼也逐渐想起了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日下午,冯玉婷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就看见高承弼迈步进来。
她心里暗忖,怎么一个黑帮头头总喜欢穿着长袍。
两人对视一眼,均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都怔愣住。
“还没有机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高承弼:“你可有一个女儿?”
冯玉婷见他这么问,有些怀疑的开口,“没有。”
高承弼似乎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皮,“可惜。”
冯玉婷:“我有个小侄女。”
忽地又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开口,“你,是不是见过她?”
高承弼眼睛不自觉漾出温柔,“那就对了,我见过她,大概三年前的时候。”
这下轮到冯玉婷吃惊,“竟然有这样的巧合?”
高承弼:“她救了我一命,此事就当对她的报答吧。”
冯玉婷想起冯殿容,不由得湿了眼眶,“也不知道她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高承弼:“此时国内不太平,送出国还是明智之选。”
冯玉婷忽地郑重看向高承弼:“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还请你帮我照顾好她。”
高承弼对她得病,并不知情,他微微皱眉,“我这里有医院,你可以去治疗。”
冯玉婷苦笑:“我被人暗算,得了性病,治不好的那种。”
高承弼:“需要报仇吗?”
冯玉婷:“报不报仇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最想知道的是一个真相。”
高承弼:“我可以帮你。”
高承弼的手下打听消息很快,没多久冯玉婷就知道了信儿。
孙世涛已经将她的名下的产业转让的转让,遍卖的遍卖,如今已经携款南逃了。
冯玉婷呆坐在院子里,脑海里浮现孙世涛往日的种种。
他不会刻意的讨好自己,而是将所有的退路给她封死,直到她退到他精心布置好的陷阱里。
她想起孙世涛求婚那晚,她喝的半醉,对她说出自己曾经流掉他孩子的真相。
当时孙世涛眼里的疯狂之色,被她误以为是欲色喷张。
时间流转,已是五年后的金秋时节。
南城洋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冯玉婷坐在病床前,透过窗户看着金黄的叶子。
打着旋儿的叶子随风飘摇,像极了此刻动荡不安的民族。
“这位小姐,没有预约,您不能私自闯入。”
小护士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安静的走廊传了过来。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直到冯玉婷的特殊病房门口才停了下来。
冯玉婷缓缓扭过头。
门被一下子打开,来人一身黑色紧身衣,及肩黑发,五官清冷,神色疏离,只有黑曜石般的眸子透出摄人的光。
显然是已经长大成人的冯殿容。
冯玉婷捂住嘴,哭出声。
冯殿容沉稳的向前走了几步,扑通跪在她身前。
“姑姑,我回来了。”
冯玉婷眼泪朦胧,又急切般的摸着冯殿容的脸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冯殿容安抚好情绪崩溃的冯玉婷,出门找住院医生了解病情。
冯玉婷的主治医生是个德国人,他皱着眉头表示,依照国内的水平目前只有吃药保守治疗,不能根治。
如果送去国外治疗,兴许能有几分希望。
毕竟冯玉婷的病已经拖了五年。
冯殿容点头,对医生表示感谢之后,再次回到病房。
“姑姑,你想出国吗?”冯殿容轻声问。
冯玉婷脑海里却浮现,自己当初问冯殿容同样问题的那个场景。
冯玉婷:“殿容,我不想出国,我们已经分别五年,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不能再接受另一个五年。”
冯殿容将冯玉婷轻轻抱住,“姑姑,殿容听你的,我们这就出院。”
冯殿容刚回国,邮轮抵达平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