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老爷子一病倒,家里便开始乌烟瘴气,各自为派。
三姨太冯若氏开始摆出当家主母的做派,料理冯府内外。
她新官上任就处置了芳茗。
芳茗本就觉得此事蹊跷,没有反驳几句就被打肿了脸,关进了柴房。
她求助管家顺子,殊不知顺子和冯若氏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晚上,冯尹氏的房间。
她得意洋洋的款摆着脖子,“自打我嫁进冯府,二十多年了,就这几日才觉得扬眉吐气。”
“太太忍辱负重,如今您的好日子来了。”顺子边给她揉捏着玉足,边奉承回话。
“老爷子是不是闹腾着死活要请中医?”
“已经照太太的意思,请了位医术一般的过来。”
“哼,告诉他不要冒尖,治不好病无妨,药不死人就成。”冯若氏冷冷说道。
“他缺钱,自然按您的吩咐行事。”
“好了,你也劳累几时了,快去歇着吧。”冯若氏懒洋洋的挥手。
有了三姨太冯若氏的当家作主,冯宇亥自是继续当他闲散的阔少爷。
冯宇瞻和冯玉婷就各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冯老爷病倒之后,连请安都省了,他们倒也乐得自在。
冯府继续在平日里一副鸡飞狗跳的鬼样子后,冯玉婷已经在东一区买了一栋三层小楼,并跟着时下的风气,取名冯公馆。
她不同于老冯家守旧的思想,她非常乐意参加各种舞会,结交权贵,了解平城的风吹草动。
她心里很清楚,老冯家势必会被时代的铁蹄踏得粉碎,她需要未雨绸缪。
冯殿容被接到冯公管后,就开始她全新的人生。
冯玉婷给她安排了私家教练,外语、金融、书法、乐器、舞蹈、品酒、射击、骑马,该学的不该学的,她全部要冯殿容学习。
冯殿荣倒是不偷懒,兢兢业业的学习姑姑给安排的内容,可是有些奢侈品、品酒这类的课程,她就很疑惑。
冯玉婷解释说,有的学问是学给自己的,有的学问是为了融入圈子,结实人脉的。
冯殿荣听的懵懵懂懂,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冯玉婷为了让冯殿容实践出真章,会经常带她出入高端宴会。
看着在舞池中肆意舞动、艳丽四射的女子,在棋牌桌上步步为营,甚至酒桌上稳稳应对的冯玉婷。冯殿容内心震撼无比,原来女人可以活得如此潇洒快活。
秋去冬来,冯公馆的花园里,菊花落了,梅花开。
冯殿荣的个子也窜了不少,与冯玉婷相似的小脸露出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稳。
叮铃铃的一阵电话响,保姆王婶下去接起来电话。
“好的,我转告冯小姐。”王婶片刻后说道。
“小小姐,饿了吗。我们晚上吃虾怎么样?”
冯殿容点头,清淡的峨眉一簇,“又是那个孙家那个?”
王婶点头慈祥一笑,鱼尾纹沟沟壑壑。
“小姐会处理好的,不必担心。”她知道冯殿荣虽小,可大户人家的孩子总是心智早熟。
晚上,两人在一起吃饭,大门被敲响。
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的男人走了进来,“小姐,冯府来人,说是大爷病倒了。”
“王叔,可说什么原因了吗?”冯玉婷问。
王叔摇头。
冯殿荣和冯玉婷对视一眼,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冯宇瞻常年身体不爽,府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不会单为此事跑来,甚至越过了在冯府作威作福的三姨太冯若氏。
“王叔,情况不妙,带几个人去。”冯玉婷沉声吩咐。
王叔和王婶本住在西区,王叔三代都是开武馆的,如今洋枪流了过来,很多人宁可高价买支抢防身,也不愿意吃苦受累学习武术。
冯玉婷名下有处产业在西区,看见王叔孔武有力是个练家子,却挂着发黄的毛巾,在拉苦力黄包车。她了解情况之后,便将夫妻两人带回了冯公馆。
自督军府在东区驻扎,平城不时的传来枪响。有人传谣督军府里面建了私人监狱,里面都是些折磨人的家伙式,没有人想给督军府对着干。
福特汽车在深夜里快速穿过街道,很快便到了冯府。
冯玉婷让其他人在门口留守,带着冯殿容很快去了北院。
北院常年清冷,院落里种满了松柏,哪怕是寒冬腊月,也能透出点点苍绿。
冯宇瞻昏睡着,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眼睛红通通的。
“韩护工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小丫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姑奶奶,韩护工,她,她 ……”
韩玉婷:“怎么了,快说!”
小丫头:“她跳井淹死了!”
韩玉婷蹙眉:“什么?”
冯玉婷冥冥之中觉得,韩晓玲的死跟大哥的病倒有着直接关系。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想不开自|杀,到底什么情况,别遮遮掩掩!”
小丫头只是摇头不说话,冯玉婷扶着额头,无比烦躁。
“玉婷,你别为难她了。”
两人的说话声音过大,冯宇瞻不知何时已经幽幽转醒。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