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湲:她的丹青可是皇帝都夸过的,要比下许陆尘她还是有些把握。
许陆尘点头,道:“行。”
许陆尘的画技也是很好的,王湲的应当与她不相上下。
但是现在和她比的是判官陆尘这支神笔,许陆尘都得好好想想,等会究竟是要输还是赢呢。
她在将要上场时把这个问题小声地抛给瞿伊伊。
瞿伊伊无语道:“想什么呢,她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肯定要赢她!赢到几匹马都拉不回的那种!”
许陆尘:“......”
许陆尘懂了,那还是输比较好。
她和王湲走到各自的桌前站定。王湲抬头看了下屋外风中摇摆的荷花,才准备执笔点墨。
结果不经意间瞄到对面的许陆尘都直接画了起来。
她下笔极为果断,行云流水,就像是那幅画早早地就应在她脑海般,都不需要构思描底。
王湲心中又是一堵,也赶紧开始动笔。
殿内的人该吃吃该喝喝,欣赏着她二人作画,还让别的千金在一旁奏乐解乏。
许陆尘本就没想赢,她极为草率地挥毫,两三笔就将荷花的形给勾勒出来。
王湲在画到一半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对面,便见许陆尘正在空白处画雁点缀,将将停笔之态。
而她还得需要好一会才能画完,让场上这么多人等,这不败人兴致吗。
许陆尘画完,直起身满意地点点头。
她画的只是荷花池里的一角,几朵荷花立于池中,各有姿态,如遇微风,摇曳之态,跃然纸上。
其实按道理,这幅画并未画完。但是图面完整,情韵十足。
判官大人表示,已经给够面子了,她赶着下场呢。
就在此时,几滴墨水忽然从对面飞溅而来,打在许陆尘已经完成的画上,还在她的衣服上划了一条线。
许陆尘:???
她抬头看去,就见王湲手拿着好几支毛笔有些惊慌地站在那儿,
“啊!许家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换笔,没想到手一时打滑,就…出这么个意外了…”
场上的人都看向她俩,低头窃窃私语。
许陆尘身后的瞿伊伊忍不住,直接一个拍桌:“喂!那个谁!手不听脑子使唤,可以直接丢了!”
王湲听到,面色极为难堪似的,她无措地往许陆尘走了几步:“姐姐你便原谅我吧…”
瞿伊伊怒道:“喂!你别再过来了,想把笔戳哪呢!”
许陆尘也抬手止住,面色严肃了些:“停住,回去继续画你的。”
场面有些僵住,偏偏许文羽开口了,“姐姐你就别生气了,王家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也道过歉了,何必再去怪她呢。”
王湲听闻,感激地看向许文羽,又满脸难过地看回许陆尘。
殿上的皇后也不再看戏,出声道:
“是啊,尘儿,不过是被几滴墨水溅到罢了,本宫做主,这事儿就翻篇过去,都赶紧作画,大家伙等着欣赏呢。”
说罢,又看向身旁的老嬷嬷,问道:
“方才说话的那位蓝衣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如此豪迈开朗,本宫竟是没有见过。”
老嬷嬷看了一眼瞿伊伊,弯身同皇后说道:“回皇后娘娘,那位姑娘是定国公府上的,想来就是已故瞿将军之女吧。”
皇后又道:“原来是养在定国公府的姑娘,那便是刚从塞北回来?”
瞿伊伊还是懂点分寸的,她起身行礼回道:“回皇后娘娘,是的。”
皇后点点头,“本宫也一直记得瞿将军对我琼国的付出与牺牲,你作为瞿将军之女,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也尽管同本宫说。”
“比如像一些礼仪、待人、谈吐,若是不懂,当真是会失了脸面。”
瞿伊伊:有些听不懂,但是怎么又听得这么让人生气呢。
但是直面皇后,她也不敢乱讲话。
“谢娘娘替臣女着想。”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后和瞿伊伊身上,却不见一旁的许陆尘,脸色越来越严肃。
她向前一步,语气冰冷:“皇后娘娘,伊伊是个极为真性情的孩子,事情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性格爽朗,至真至善,正是京中许多女子所缺乏的。”
“倘若大家都能学上一二,娘娘管理起后宫,也不必如往常那般头疼了。”
许陆尘的一番话,说是得罪所有京中女子都不为过,甚至连后宫的嫔妃们都带上了。
就差直接把女子间虚伪的烂布扯了。
皇后面上的笑差点就端不住,好一番思虑,这才忍下这口气,道:“尘儿说的有理,都赶紧作画吧。”
皇后似有深意般看向许陆尘:这个小崽子,枉费她从小养到大,居然敢直接当面落她面子,果真是养不熟。
但忽的对上许陆尘深潭般的眸子,却又浑身发冷。
许陆尘不再理会四周,看着自己已经被弄脏的画,执起朱砂,直接落笔。
瞿伊伊坐下后,心情明显就垮了许多,都差点要忍不住落金豆豆了。
她强迫自己绷住,双眼一直集中在许陆尘身上,看着她继续执笔作画。
瞿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