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陆尘仔细感受身体内还未消散过去的那股冲动,又开始慢慢回想最近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
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但却很新奇。
以往在审判司时,她所要顾及的事情并不多。
犯人前来,询问是否知罪,再依据地律判罚,若不服罪再加罚。
十分程序化和合理的流程。
这也让陆尘三百年来,日复一日,一成不变。
待到乌云散尽,许陆尘也不再抬头望天。
她转头看向晓红,平静道:“无事,我们进屋吧。”
晓红站在原地,看着天,又看看许陆尘,颇为无措地挠头。
她家小姐,怎么神神叨叨的......
——
深夜来袭。
许陆尘早就卧床,却破天荒地怎么也睡不着。
她平躺着,双目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帐顶,思绪从过去的三百年跳到凡间的生活,最后又想到为司命星君护劫一事。
越是想不明白,脑子就越是精神。
“吱~”
窗户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一阵脚步声淅淅索索,一直向床榻靠近。
许陆尘不禁屏住呼吸,又再一次懊恼,这副身体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只见床幔被玄铁剑柄挑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面男子立在床侧。
发丝半束,眉尾一挑,极快地掩饰住那一闪而过的诧异,星眸弯起,挂着一抹轻挑。
他另一手撑着床柱,就这么盯着许陆尘,见女子长发散在枕上,柳眉杏眸,嫩唇软脸,双手攥紧薄被看着自己,不由得片刻失神。
葛应淞是夜间戊时先到达的京都,回到府上洗漱完,才知道白天清河院发生的事情。
又听到太子今夜夜宿丞相府,瞬间觉得自己头顶绿得冒烟,忙换了身衣服就夜闯香闺。
再见到小娘子屋里没有什么狗太子狗男人后,这才松口气开始打量自己这个即将过门的娘子。
他就这么看着许陆尘,越看越满意,尤其是见到她的小脸蛋,都忍不住想上前捏几把,眼神是越发邪魅。
而许陆尘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便认出眼前的人,眉眼和司命星君如出一辙,不是葛应淞是谁呢。
她放下戒备,慢慢坐起身,双眼平静无波地对上那双戏谑的星眸,良久才唤道:“葛应淞。”
葛应淞:“???!!!”
“……”
葛应淞:“不是。”
许陆尘:“就是。”
他执剑柄的手不住抖了一下,无奈地看着许陆尘,扯下蒙脸的黑布一把丢在桌上,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
丝毫不见外地坐在床榻边,他好笑道:“你我素未谋面,是怎么认出来的?”
许陆尘道:“就是能认出来。”
再问!再问,她就得承认自己作弊了。
葛应淞垂头凑近,呵笑一声:“男子夜探闺房,就不害怕?”
许陆尘摇头,如实道:“见是你便不怕了,总归你不会害我。”
葛应淞舌头顶了顶上颚。
嗯…糟糕,有点被说到心坎里了……
他轻咳一声,“算你识相。”
许陆尘又问道:“葛公子此番到来是有何事?”
葛应淞:“捉女干。”
许陆尘:“捉我的?”
葛应淞挑眉:“啊?不然呢?”
他又凑近许陆尘,眼神时不时撇向她的脸,手指摩挲,跃跃欲试。
就在葛应淞要抬手往她脸上掐去时,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一个转手,就见一道银光往窗外闪去。
屋外顿时响起了一道闷哼倒地的声音。
两人不慌不忙地起身,开门朝外看去。
就见堂堂太子殿下,姿态怪异地仰躺在地上,好生狼狈。
葛应淞转过头,挑眉看她:“你女干夫?大半夜来?”
许陆尘收回视线,转身坐回到床榻上,语调斯理:“女干夫倒没有,未婚夫倒是大半夜来了。”
葛应淞低笑,对外不知哪儿出打了个手势,便顺手将门窗都关好。
他走向许陆尘,直接快速上手捏了一把她的脸,双眼微眯,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来,“我不信。”
葛应淞又双手搂住她,将她往床榻里带,“听说今日你与他接触良多,我偏要检查一番!”
许陆尘哪里肯应,双手抵在他胸前,拒绝他的靠近。
偏偏葛应淞速度极快,抱着人捏捏胳膊捏捏腿就停了下来。
翻身睡在一旁,对着许陆尘轻声道:“不逗你了,今晚我留在这里守着你,安心睡吧。”
许陆尘:“……”
她没求他留下来,然而,她也的确需要。
这个丞相府虽然安全,但貌似这其中并不包括她住的清河院。
许陆尘又想起阎王交代的那一句:一切以司命为先。就也没再想赶他,便躺下身扯好被子,准备入睡。
许陆尘没注意到,某人的耳朵隐在黑夜里,红得厉害。
翌日。
宇文霁从草丛堆里醒来,呆滞片刻才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起身扑掉身上的草叶子,不怀好意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