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篮球比赛现场从始至终笼罩着与之扦格难通的暗色,席座皆满却可从弥散的空气中摄取到浓重不堪的致命压抑感。
入眼之人的五官,哪个不是模糊的像打了马赛克一样,可席书也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奇怪之处,而是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像极了不明性状物随意操控的悬丝傀儡,他被嚣张的牵着诡丝,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大脑,古怪的表象在他看来是多么的合乎常理。
他站在那里竖着身子,挽手恬不为意的一直看着,没有任何的时间概念。
忽地随意一瞥,在一众灰蒙蒙的人脸中看见了一位身着白裙的姑娘。
心像木鱼似的突然重重的敲了一下,正中心房,用万物回暖来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一点也不为过,连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的狂热。
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即使她全程从未发现他的存在。
“叮叮叮”——
初升的晨曦软绵绵轻挥洒在蚕被上,被闹钟吵醒的席书闻声而起,只手掀开蚕被的一角,手覆在脸上,静静沉思回盘昨晚做的梦。
细数已有一年有余,隔三岔五的梦境都是大同小异的,无论是什么场景,只要他无心一转头,就能看见那位姑娘。
说起来也着实荒谬,可也确实如此,每每入梦难自抑的喜悦难表于心。
席书第一次见她是去年夏至那天,当时他像往常一样下学,江雪礼站在校外一边单手把玩手机一边等人。
一身素净的白裙着身,裙尾流转于小腿肚下处,蓬松的单侧麻花辫轻放至胸前。
滴溜溜的鹿眼眼尾微翘,妥妥的一个清纯小美女。
只是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秒,就真应了那句话——一眼万年。
一时间,脑袋空白,面皮泛红,脚步缓顿。
心里好似有个自作多情的声音在对那个仅是初次见面的女生腼腆的自言自语笨拙询问;“你好,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虽然长的真的很漂亮,但也不是美的丧心病狂的地步,席书也不知怎的,自己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不是每次放学就能见到她,所以他只好抓住机会,变相的与她同行。
中午放学后,校门口密密匝匝挤满了人。
声音嘈杂的和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大部分人都是和朋友挽手搭肩而行,但席书就显得格外孤单了,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在人群中一眼望去,就算是清一色的宝蓝校服,也独他最显眼,独他最特别,硬是被他穿出了高不可攀的样子。肩宽腰窄的身姿就是一个行走的活体衣架。
看他的第一眼,就会觉得,周围的所有事物都瞬间相行失色。
那种从内到外散发的忧郁贵公子气息走到哪里都掩盖不了,多看他一眼都有一种羞于染指的错觉。
虽说他优点多多,可人就是太内向了,毫不夸张的说,已经是属于没有朋友的那种了。
刚出校门,眼珠子就在满怀期待的左顾右盼,他忧心忡忡的把玩双肩包的带子,在手指上卷起又捋直。
那双目如悬珠的眸子中映满了失落,因为他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脚步慢的路上的蚂蚁都要被他踩死了,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被他等到了。
“姐,你怎么又来等我了”。刚走出来就看到才到的老姐,江一只想仰天长啸,老姐老是不定时查岗,让他想喝酒都不敢去喝了。
“我为什么来了?你心里没点数呀?”说着,侧头白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书包;“走吧”。
这个小她3岁的弟弟并不是她的亲生弟弟,要是她不亲口和别人说,别人是万万看不出来的。
她虽是被捡回来的孩子,但给她的爱却一点不少,即使是后来有了江一之后。
两姐弟在前面唠家常,席书在后面蹑手蹑脚的偷偷跟上,明明做着极其不雅的行为,但他心里没有一丝羞愧。
他们家离学校仅有步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一直跟到了小区楼下,才堪堪作罢。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找了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角落躺椅,坐在那里,拿出书本,凝目浅读,此刻的他又变回了他人眼里文质彬彬的雅态。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席书掐准时间,拿着书本,像往常那样往她的楼下走去。
正正好江雪礼这时下楼扔了一袋垃圾,随后掉头离开。
他谨慎的四处扫了一圈,不急不躁的向垃圾桶走去……
江雪礼住的小区是那种老式小区,于是上楼也只有走楼梯这一条路,不过幸好家在二楼,所以爬楼层也不会太累。
回到家后她并没有诸葛躺,而是走到了半拉开的窗帘和墙壁之间,指尖轻佻帘边,掀开一道微细的小缝。
至于江一,还在房间加油奋战学习,直到过了小阵子才停下笔,因为他听到了干饭的呼唤!
“江一,出来吃饭了!”
“好,来了。”说到吃他一下子就来劲了,连忙回应,口腔的馋嘴唾液明显增多了一些。
一个个白花花的肉饺浮在沸腾翻滚水面,在上面“荡小船。”漏勺卷船而起,稳稳放在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