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在也家装个水箱了。”张树景喝完水,舒服了。
世上没有早知道,怡善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亲舅舅一家活活渴死。
“捡什么狗屎黄毛蝠,那玩意身上带着病毒,叮在人身上不松嘴,你看看两个孩子的手指头肿的跟猪蹄子有什么区别。”
沈爸实在看不得亲人过得那么凄惨,都有血缘关系,他硬不下心肠:“以后你们来我家打水。善善,你给哥哥姐姐搽点消炎药。”
沈妈抓着外甥女的肿成香肠的手,气不打一处来:“你姑父说得对,你看看这弹琴的手指头都变成啥样了。”
大舅妈委屈,他们两口子也不想孩子跟着自己受罪,可是现在这个世道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看着沈家的热心的帮助他们,大舅妈忍不住痛哭流涕,她一把搂住怡善,扯着嗓子嚎:“患难见真情,我以前不该对你们家说三道四,我真是个糊涂蛋啊。”
“舅妈,你嗓子哑了,别哭了。”怡善说完屏住呼吸,发酵过的酸臭味差点把怡善熏升仙,她受不了了。
“我去给哥哥姐姐处理伤口。”逃离大舅妈的怀抱,怡善冲进储藏室,大舅妈身上太味了,打底两个月没洗过澡了。
怡善先把晶晶姐手上的五个大包用消毒刀切开两毫米,流出的组织液都是黑的,一看就有毒,怪不得她耷拉着脑袋,一副随时就可能晕倒的虚弱状。
“姐,你这个手大概会麻半个月,回家吃几片消炎药,躺床上睡几天,不会有啥大问题。”怡善嘱咐道:“虽然高温造成黄毛蝠大面积的死亡,但外面活着的虫子还有很多,你们出去捡虫子换水太危险了。”
“别换水了,我给你们拿个桶,来我们家装水。”沈爸从厨房找出来一个空的纯净水大桶,他把刚才接出来的水灌进去,对张树景道:“哥,以后你家缺水,你就进院自己节水,咱们谁跟谁。”
“这怎么好意思。”张树景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随便来沈家打水,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妹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通知完消息,眼看就要到吃晌午饭的时候,张大舅拎着水,带着家人要回家。他觉得拎桶水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不能再吃妹妹妹夫家的粮食了。
“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沈奶奶拿着锅铲子,满头是汗的从厨房跑出来挽留他们一家,诚意满满不是客套。
“不了不了,我们回家还有事,别送了。”张大舅生怕沈妈因为他受气,他每次过来沈家都没有让他空手过,他知道好赖,全都记在心里。
吃过中午饭,怡善他们一家人穿上头脚一体防护服,拿着手电筒去社区服务站登记信息。
防护服闷的人喘不过来气,走了几百米,怡善热的顺头顺脸淌汗,她觉着这样走不到社区服务站,他们一家人就要热死。
“我热的受不了。”怡善把防护服的拉链拉开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恶臭直击肺腑,苍天老天爷,怡善捂着鼻子差点死过去,日子真没法过了,太难了。
沈爷爷和沈奶奶年纪大,他俩热的眼冒金星,两条腿走路直飘。
怡善把沈奶奶的防护服打开,氧气瓶直接按在她老人家的脸上。
“奶奶,使劲吸。”
沈奶奶脸色惨白,嘴唇都在颤抖,怡善心疼的要死:“你和爷爷要不然别去了,我们去给你们登记信息。”
沈奶奶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没事,我们俩坚持坚持,实在支撑不住了就歇歇。我们俩一把老骨,走两步路都不行,还还活着干啥。”沈爷爷的脾气倔,他扶着沈奶奶的胳膊,两个人接着朝前走。
怡善扶着沈奶奶的另一只胳膊。
这几天,从富北社区迁移来数千幸存者,他们围在社区服务站门口。
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们身上背着大量的行李,他们看起来疲惫不堪。
沈爸瞅着他们像从别处迁移过来的,他走到一个骑着三轮车的男人面前,见男人身后还跟着八个大汉,距离那个人还有两米时,沈爸停下脚步,客气的打招呼:“你好。”
他想着直接问别人,你们是从哪来的?为啥来这边?有点太直白,先套套近乎。
“滚蛋!”
如果只骂滚蛋,那沈爸麻溜滚开,可瞬间举起来的弓弩对准沈爸的脑袋,这是要杀人啊!
怡善一把窜了出去,抽出西瓜刀指着对方,心提到嗓子眼:“放下弓弩,你要是敢射箭,我捅死你!”
沈妈也变了脸色,她奋不顾身一阵风般跑过来,一把拦在沈爸身前,手指着那个壮汉,破口大骂:“王八蛋犊子,不就跟你问声好吗?不想回应就拉倒,拿这个弓弩你牛逼坏了,我们间岗社区的秩序好着呢,我要叫巡逻队把你逮走!”
与此同时,周围的间岗社区的老百姓都围了过来,经历过翔阳组织的抢劫,老百姓们的仇视的看着外来者。
沈爷爷大声吼着:“间岗社区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接连的变化,其实不过眨眼间。
举着弓弩的九个人被震慑住,他们其实有些委屈,只是警戒,又没有真的动手,这里的老百姓咋会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