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梆梆的声音从洞开的门里传来,随即就见一个穿着青衣,留着一撮山羊胡的清瘦道人走了出来。
鸡心口帆布鞋,腿上搀着一圈白布袜,每走一步,脚尖都能对上脚跟,形成一条笔直的线。
别说,单看架势,还真有点意思。
“这是天罡三十六步。”吕冰看着老道脚下的步伐,顿时震惊起来。
“小娃子,倒是有点眼力。”扁孟尝一捋胡须,满意的笑了笑。
“前辈过誉了。”吕冰见状一改之前那种刁蛮无礼,立刻拱手作揖。
对方气息内敛,眸光清澈,让人感受不到半点俗尘之气,其修为远超自己,和巅峰状态下的花姐倒是不分伯仲。
叫一声前辈也是应当。
扁孟尝上下打量了叶灿一眼,“原来只是一介凡俗之人罢了。”
叶灿尴尬的恨不能挠墙,毕竟在这之前,他总以为如此装逼的场面,只有电视上能够看到。
万万没想到,现实中竟然也有这种人。
那话怎么说来着?艺术来源于生活?
“我是俗人,但我不会草菅人命。”叶灿硬着头皮说道。
可惜,他体内现存的那点龙气,令他根本不敢太放肆。
扁孟尝也没想到,会有一个凡人质疑自己,那张脸明显比之前更黑了。
“扁神医,不要理会这种人,赶紧把人轰走。”
袁振东生怕叶灿冲撞了对方,转而迁怒自家,忙就陪着笑脸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之前和您提的花小姐,木琼虽是一介女儿身,但却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深受花老喜爱。”
“哼,我还不至于和一个黄口小儿计较,既然有人提出质疑,那我便再重申一遍,我扁孟尝出手从未有过失手。”
“倘若袁老兄真像这小子说的,我愿意为袁老兄陪葬!”
扁孟尝轻哼一声,这便是自信。
袁振东简直高兴坏了,“扁神医,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您的大恩大德,我袁家没齿难忘,等家父醒来,一定让他亲自当面道谢。”
扁孟尝略一点头,冰冷的目光瞥过叶灿,看向了花木琼,道:“花小姐,请随我里面来吧!”
说完,人已经先一步进了内堂。
“小姐,您的病终于可以治好了。”吕洁兴奋的眼眶都红了。
她自幼便跟在花木琼身边,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亲姐姐一般看待,所以她受过的苦,吕洁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然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姐的病能被治好。
花木琼眼中也洋溢起了兴奋之色,立刻跟了上去。
“哎……”叶灿急的直跺脚。
可惜,这时他们已经走进了内堂。
袁冰妍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是相信叶灿,可刚才那个老神仙一样的扁神医似乎也没有骗人的必要。
毕竟,他可当面立誓,如果爷爷出事,他愿意陪葬。
这是何等底气,何等气魄,没两下子敢放这等豪言?
“你相信我吗?”叶灿道。
“啊?”
“啊什么啊,如果相信,就赶紧去找一支百年人参过来。”
“好!”袁冰妍点头离开,跑了两步,还不忘叮嘱保镖不可对叶灿无礼。
袁家虽比不上真正的大豪门,可家有老人生病,所以之前就准备过一些上了年份的药材。
百年人参不过价值百万的东西,家里刚好就有。
“听见了没,不可对我无礼,让开。”
几个保镖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听谁的,只能任由叶灿进了内堂。
里面,扁孟尝已经开始为花木琼号脉。
见到叶灿进来,吕洁鄙夷地瞥了下嘴,“死骗子,还想偷师学艺啊?可惜,你这种凡夫俗子根本学不会。”
花木琼虽然闭着眼,但她能听到叶灿过来了。
越发庆幸自己的选择。
亏她这一路还在考虑是不是看走眼了?
毕竟看不穿对方的修为,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的修为高于自己。
可经过扁孟尝确定,她已经彻底相信叶灿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袁小姐,你这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啊,肾气损伤,促使发育停滞。阴阳不调,所以才会导致每逢例事无法祛瘀。”
“瘀血不通,痛苦自然难以忍受。”扁孟尝抬起手,老神在在的捋了一把胡须。
闻言,花木琼立刻看向了立在旁边的袁振东。
袁振东轻轻摇了下头,表示之前没有说太详细。
花木琼见状,根本难掩内心激动,“敢问扁神医,可有根治良策?”
“可以一试,然,不破不立,我希望你能清楚,如果想要治好这种病,必须废去一身修为。”
“你年纪轻轻气脉如此强壮,修为不在老夫之下,假以时日前途必不可限量。”
“仔细想想,你忍心放弃这一身修为?”
这话无疑是一把刀子,狠狠戳中了花木琼的心。
因为没人知道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
无数个严寒酷暑她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又岂能心甘情愿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