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明回头:“给我二百块钱,我不仅给你,还给你送到家。”
林镜心……
二百块钱,一个破杯子,他也敢要,是自己疯了还是他疯了!
陆光明小跑着出了胡同,在外面看到阮念念:“念姐,你要的杯子。”
阮念念上次看到这个杯子考虑到江燃的成分没有要,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到她手里了,现在她连黑市卖东西都来了,也不怕再买个杯子了,回家藏起来就成了。
书中写林镜心这个杯子后世在佳士得拍卖出几百万的价格,甚至,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杯子还翻了几倍,林镜心在一次拍卖会看到还后悔卖的早了。
陆光明其实也挺不明白的:“念姐,你要真想买杯子,供销社有那搪瓷茶缸,十块钱够你买一堆了,比这个装水还多。”
阮念念也没解释:“走吧,去国营饭店吃饭。”
阮念念和陆光明还没走出来多远,刚刚卖茶杯的那个中年男人忽然气喘吁吁的追过来了。
看到阮念念的身影:“哎,等一等。”
阮念念先没意识到是喊自己的,等人拦在她的前面才意识到了,男人手里提着几个黑面馒头,从兜里摸索出来一块钱:“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这个还给你,我有钱了。”
阮念念错愕,没想到她戴着面罩还被认出来了。
不过钱她没接:“你拿着给孩子看病吧。”
陆光明在旁边疑惑的看了一会开口:“你们认识?”
他开口,中年男人才注意到陆光明,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看到阮念念手上拿着的那个青瓷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眶一红,当下竟然要给阮念念跪下。
阮念念慌忙的去扶:“这杯子上次我也看中了,应该不是景德镇的,龙泉的青瓷,是好东西,你这个看着也有些年份了,要是现在不卖的话,以后应该会更值钱,你拿了钱我拿了物,钱货两讫,没什么好感谢的。”
中年男人一叠声的说谢谢:“你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啊,上次多亏了你那一块钱,要不然我女儿就没了,谢谢你谢谢你。”
“我叫廖学,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来找我,我家就在大营村,一打听就知道了。”
阮念念边走边和他聊,从聊天之中知道他女儿反复发烧,小孩肺炎在医院住院。
廖学笑了笑:“不瞒你说,有时候,她发烧起来,小脸红的滴血,呼吸跟拉风箱一样,我都怕她离开。”
“村里人都说,闺女不值钱,她还一直花钱,让我丢了喂狗,可这是我女儿啊,我怎么舍得,我都快四十了,才有这一个孩子,我不舍得,医生说这个病好好看能看好,我想看好她。”
阮念念听的也不是滋味,小儿肺炎是常见病,天气一冷更是容易反复,在后世卫生条件和父母的营养都比较好,医疗条件也比现在高,其实好看一些,但在这时候,大家普遍吃不饱,大人小孩营养都不好,县里的医疗条件也很一般。
一时半会也看不好,反复住院对于普通的家庭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路上聊了几句,阮念念让他们注意卫生,通风等等,一直到到路岔口,阮念念要去服装厂推车子,廖学则是去县医院,这才分开。
路上看着手里的瓷杯,这东西在后世的拍卖价格,都能卖一套北上广的房子了,什么好医院去不了,看个小儿肺炎根本不是问题,说到底自己还是占了大便宜的。
推了车子和陆光明去国营饭店,点了吃的,就拿出来随身带着的本子和笔。
快速写了个方子,又拿出来二十块钱:“这个你一会去县医院找找那个廖学,交给他,让他平时给孩子按照这个方子煎药喝。”
后面的话陆光明没听进去,瞪大眼:“念姐,你疯了!这都是你好不容易挣的钱。”
那卖几十块香皂才有二十块钱,怎么能给别人。
“行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阮念念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压低了声音:“服装厂那边还想要猪肉,你还能弄过来吗?”
一听这个,陆光明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叹口气道:“能,我们村里几乎每家都养一两头猪,要不是喂猪的东西不够,还能养更多。”
“今年粮食受灾了,估计过年要杀不少猪,不然,过年猪都饿瘦了。”
提起这个,阮念念道:“你趁着这个时候多买点米面,再冷估计更不好买,猪肉也尽快出了。”
一边聊一边吃了饭,还算了一下最近陆光明卖肥皂的钱,他几乎每天都过来,比阮念念隔几天过来一次卖的多,二十天左右,卖了一百八十多块,除了给陆光明十几块钱的利钱,阮念念自己还有七十多。
这一趟,收了一百多块钱,阮念念无比的满足,习惯性的去买两个烧饼,天气冷了,她还去买了点棉花带回去,准备冬天做棉衣和棉被子。
刚到村里的时候,就碰到知青点的好几个人推着板车出来了,上面还有个人:“让一让,让一让。”
阮念念走在路边,看了一眼板车上躺着的人,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回答她话的是张弛:“苏知青发高烧了,现在快烧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