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嗤笑一声,单手插进裤兜里面,侧目睨着她:“你呢,你喜欢阿恪么?”
“我……”她顿了一下,是了,她好像从未跟傅隽恪说过喜欢他。
从来没有,这是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呵。”顾野冷笑,看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冷漠,“所以你凭什么质问我阿恪喜不喜欢你?这很重要?”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眼前的人就是那个活生生的傅隽恪,而不是躺在病房里插满管子被下病危通知的男人。
周忬纯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么。
直到顾野停在病房门口,他迫不及防地说:“周忬纯,你要是有心就不会问我阿恪喜不喜欢你。”
“他对你的好,你真的感受不到?除去一些他对你的试探,当真感受不到吗?”
周忬纯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一旁的男人,眉头拧了又拧。
顾野没跟她进去,而是躺在走廊的长椅上,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病床上的男人比上午的肤色还要惨白,全身依旧插满了管子。
看着这里,她心中一痛。
周忬纯找了张椅子坐在男人身旁,眼神始终盯着病床上的男人。
心脏还在跳动,只是不平稳,似乎下一秒就要停止一般。
她始终没忍住,再次掉起了眼泪,眼泪砸了下来,浸染了白色的被单。
她垂下头,像是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傅隽恪,你怎么就偏偏记不起我呢。”
周忬纯说着,抬手抚摸额头上的伤疤,凹凸不平足以说明伤得有多严重。
她继续说:“傅隽恪,我喜欢过一个少年,和你名字很像,可他姓宋。”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药根本不是多买呢,怎么会不知道那药其实是故意给她的呢。
那天在医务室,医生见她站定定在门口没进来,就出来让她进去看看。
她举着手里的药跟医生说已经有了,医生定晴地看了两眼,而后自言自语地说:
“这学生怎么把自己的药给别人了?”
声音很小,可她听到了,药被她攥得很紧,想还给他时,才听说请假了。
是病假!她就一直在心里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傅隽恪把药给了她,才导致那样的。
可惜后来一直没找到机会。
周忬纯突然苦笑一声,吸了吸鼻子后又叹了一口气:“说来也奇怪,他长得跟你也很像,所以你能明白吗?”
她突然往前倾,几乎是贴在她耳廓旁边,低语:“我喜欢你。”
“很久了,算起来快有十一年了,当时找上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这是我的秘密。”
周忬纯退了下来,“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可是傅隽恪你真的好脏哦。”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你居然把我当成夏念春的替身,这换谁能接受啊。”
她沉默下来,忍不住哭出来,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是不是当初你对我的好,也是见我长得像夏念春?是么?宋隽恪。”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了。”
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这是她想了一年才想通的。
周忬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难怪你不记得我,替身而已有什么好记的。”
顾野说的没错,有时候傅隽恪对她是真的好,可那些好难道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夏念春?
一想到傅隽恪连年少时对自己的好也是沾了夏念春的光,她怎么会好受啊。
她又自言自语了一些,最后终于撑不下去,在傅隽恪身旁睡了过去。
走廊外的顾野睡得也不是很好,梦见了和陆星橙在一起的时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习惯了身边有一个跟屁虫。
小小一只软软儒糯的,经常跟在他身后喊他:“阿野哥哥。”
渐渐长大后,女孩连称呼都变了,从最开始的阿野哥哥演变成阿野哥、阿野,最后是顾野。
从没想到从陆星橙口中听到顾野两个字会如此膈应。
明明是老公的称呼变成了顾野,这换谁都不乐意听。
在陆星橙心里,什么事都比他重要!
他们的感情在她心里只能垫底,从未变过。
不知睡了多久,他惊醒过来,额头全是冷汗,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才注意到病房内没有动静,怕出事,他连忙起身向里边走去。
傅隽恪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周忬纯趴在他身旁睡了过去。
他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此松懈,直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早上六点。
医生说只要熬过去今晚,傅隽恪就没问题了,想到着,他微不可见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出门找医生,眼下最重要的是傅隽恪能清醒过来。
要不然都城那边迟早瞒不住。
……
周忬纯中午才醒过来,看着病床上还活着的傅隽恪,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昨晚居然迷迷糊糊睡过去,要是傅隽恪真的出事。
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