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斗足了胆子,继续回道:“只是吓吓他而已,并无任何恩怨。”
这事,倒是让李元淳感到警觉了,他承认自己将人带去问话并且恐吓,结果差点把人害死。
李元淳又问:“你问他什么话?”
“问他一些家室上的问题,毕竟这些信息,他都不曾如实上报。”
“那他怎么说?”
“他说他是被人捡回来的,亲眷全都身故,也没有户籍,身世这方面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呢?”
“属下不信,便继续追问,他依旧是这般说辞,属下遂将他关进冰牢,想要恐吓他,谁知他受了惊吓,不慎失足落水。属下见状,急忙将人救起并通知太医院进行救治,关于这一点,属下确有失职之处,还请殿下责罚。”
李元淳静坐在原地,半晌的时间内,一句话都没说。
而他越是不说,越是让江辰心里没底。
江辰也知道自己这次私下动刑有些不妥,本以为偷偷将人救活就能掩人耳目,怎料太医院并不受他控制,公然将人抬进太医院并被李元淳发现。
今日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李元淳静默的这会儿工夫,江辰已然将他的想法猜了个遍,过了半晌,李元淳才开口道:“军营之中,孤儿甚多,这么个打杂的无亲无故,也不足为奇。”
江辰急忙回道:“殿下说得极是。”
“今日之事,你得谢谢太医院,得亏这人救回来了,听说现在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否则,你得好好想想你拿什么赔给本宫!”
听闻这话,江辰立刻跪地认罪道:“属下知罪!”
届时,顾相宜赶忙回道:“殿下谬赞了,救回殿下的人,是臣女的本分。”
李元淳眸光落在顾相宜身上,嘴角微微扬起,笑道:“有劳娘子了。十三卫的失职之处,本宫自会处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不耽搁娘子休养了。”
同李渊平一样,李元淳现在也经常顾及着顾相宜的身体。
毕竟,方才顾相宜的言论已是公然表态——她愿意效忠李元淳,并且那李三也是李元淳的人。
此话一出,便彻底断了江辰的念想。
顾相宜心里是知数的,她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
不多时,顾相宜便离开了东宫,至于后面江辰是如何同李元淳解释的,她并不在乎。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太医院看看池映寒,虽说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但由于喝了安神汤的缘故,在她出门的时候,他还睡着,也不知道这会儿醒了没有。
他们归顺李元淳的事,她必须告诉他。
然,待顾相宜回到太医院后,才知道出了岔子。
“娘子,您可回来了!您交代的那位病患,他……”
顾相宜一听是池映寒出了事儿,心里“咯噔”一声,忙问:“他怎么了?”
“娘子,这病患原是被安排安置在采光最好的诊室的,谁知那间诊室隔壁就是您关押魏人海棠的地方,海棠姑娘听说此人出了事儿,非要进去探望,我们拦了半天也没能拦住,您派去看守她的侍卫也不知该不该对她动手,所以我们就只能任由她进入诊室,好在她也没对病患动什么手脚,就坐在床边不肯离去。”
顾相宜:“……”
真是离了大谱了!
她怎么把海棠给忘了!
顾相宜遂呼出一口气,同太医道:“那么多侍卫,就让她闯进去了?”
“关键是她闹腾呀!她说自己没带兵器,和李三认识,说是旧交,侍卫便在一旁看守着,一旦她对病患不利,他们定会出手!”
顾相宜立刻嘱咐道:“吩咐下去,今日她说的那些话,一律不得外泄,谁听到了,就老实烂在肚子里。”
“知道了!”
顾相宜遂前去探看池映寒了,在进入池映寒所在的诊室后,顾相宜便关上了门。
而海棠果真就在他的床边坐着。
海棠的神色十分平静,在顾相宜进来后,她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顾相宜遂对侍卫道:“你们去外面守着吧。”
“是!”
旁的事儿,顾相宜不敢打保票,但她敢说——海棠是不会伤害池映寒的。
在侍卫离开后,海棠方才开口道:“我会喜欢上他,你一点都不奇怪。我会在这儿守着他,你是不是也不奇怪?”
顾相宜轻笑一声道:“那是自然。”
“所以,你想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你若是执意要待在这里,就请你安静点儿,我给他用了安神的药,是让他好好歇息,就算我能将他治愈,也改变不了他被推入冰水的事实。他现在准是受惊了,所以你想待在这里的话,我不撵你,但你要保证——不要出声,不要惊动他。”
海棠蹙眉问道:“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你在施舍我?”
“不然呢?我是他三书六礼娶进门的正室大娘子,这一点,你总得搞清楚吧?”
海棠确实该牢记这一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想将这个事实忘掉,毕竟每次想起的时候,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