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现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了,你不能放任自流,要是心里难受你就跟我说,想见什么人我就给你带过来。咱得了病就得治,总会过去的!”
池映寒只是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他自己竟也会染上这种病。
果真是世事难料。
“可是我还没答应今晚要见她的事儿……”
一枝梅也算是能理解他的情绪的,遂道:“我把人带过来,亥时她会出现在楼下,见不见随你。”
……
而王莽那边,临近亥时后,他亲自将顾相宜接上了马车,虽说他将事安排妥当了,但仍是害怕哪里出了差池。
他今日算是被一枝梅搞坏了心态,心里不住的思量着一枝梅的那番话。
但他还是认为一枝梅根本什么都不懂,他从始至终都没做过伤害池映寒的事儿,他哪件事不是为池映寒着想?他不希望池映寒恢复名声?现在让他隐匿起来,不要抛头露面,还不是为了保护他?他一边护着池映寒,一边还要帮他照看顾相宜,最后还落得一顿斥责,真是让他感到冤枉。
王莽想着,便将马车驶向一枝梅所在的青楼。
亥时将至,一枝梅在自己的房间里也看到了有马车过来,他遂出门准备迎接。
在迎接之前,他特意去敲了敲池映寒所在的房门,嘱咐了一句:“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想不想见上一眼,看你自己。”
池映寒在听闻他这番话后,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这些天来,只有在处于无人的环境中时才能做到平静,但这份平静,被一枝梅突如其来的决定打破了。
他不知道一枝梅为何要将顾相宜带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萌生期待的同时会感到惶恐不安。
他能感觉到那种惶恐更重一些。
因此他并未上前去探看顾相宜有没有出现,而是一直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甚至没有面向窗户。
而一枝梅此刻却是坐在了青楼的屋檐上方,这个位置距离池映寒所在的屋室不远,反倒是距离顾相宜有些远了。
在顾相宜下车后,王莽便环顾四周,探看一枝梅的位置。
却是没想到一枝梅坐在屋檐之上。
王莽抬头,高声问道:“这位少侠,你坐在屋檐上作甚?”
一枝梅笑道:“我不出来,难不成还要娘子进青楼里坐吗?”
顾相宜抬头看了一下这个不正经的人,转头问着王莽:“你确定是他?”
王莽坚定的回道:“黑貂找到的人就是他。”
一枝梅答道:“确是在下,毋庸置疑。”
顾相宜不解的问道:“黑貂怎么会在你那里?你是黑貂的主人?”
一枝梅叹了口气,无奈的回道:“这让我怎么说呢……”
瞧着一枝梅漫不经心的模样,王莽神色有些紧张。
一枝梅在挠了挠头后,同顾相宜道:“说实话,这貂可以说是我捡的吧,也可以说是自己跑来我这儿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跟你家官人是打过交道的,而他当时就是用这只貂同我联系的。”
顾相宜:“!!!”
此人同池映寒认识?!
“不过后来他失踪了,不知去向,这貂无依无靠的,居然跑到我这里来了,我就一直带着了。”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引得顾相宜不禁有些质疑。
“此话当真?”
一枝梅闻言,更是一脸无奈,甚至还有几分为自己叫屈的架势。
“小娘子,瞧着你怀着身子还耐着冷风过来见我,我怎么好意思骗你啊?我若是此刻说了假话,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殊不知,他这番话可是将屋里的池映寒搞懵了。
他这是说什么疯话呢?就是想引他出去,也不必如此吧?
感到惊愕的不只是池映寒,还有王莽,他不知道一枝梅是不是故意的,王莽从未向池映寒透露过顾相宜有孕之事,而一枝梅公然在此说这话,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池映寒听见吗?
唯独顾相宜不知道他们几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搞什么名堂,但她现在太想知道有关池映寒的事了,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线索,她也不想错过。
她遂抬头道:“既你知道我身子不方便,那我们不妨找个地方详谈。”
若说一枝梅方才那话可能有假,但现在冲击着池映寒的心脾的是——顾相宜居然承认了!
这搞得池映寒脑子有些发懵,毕竟他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眼下的情况,让池映寒不禁想上前确认一下。
虽说他还是有些害怕,但他能听到外面的谈话声——
“这么晚了,娘子还想去哪儿?除了这种地方还灯火通明,旁的店铺早就打烊了。”
“我家药堂还开着,少侠可到我药堂详谈。”
“诶呦!那不是挺远的?”
顾相宜微微扬起嘴角,道:“少侠既是魏人,自是不知我家药堂现在是有诸多分堂的,挑最近的一家分堂即可。”
一枝梅:“……”
他还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得嘞,看来今夜他是帮不上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