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遂迈着小碎步,灰溜溜的跟在池映寒身后。
池映寒哪里知道,海棠这一路盯他盯成什么样——
她打量着池映寒的身高,发觉这身高和小猪羔子是差不多的,一个人纵是能易容,也改变不了自己的骨骼,除非真有丧心病狂的人为了掩饰身份把自己腿骨截去一段,可如此一来,人便残废了啊!
除了身高,海棠还打量着他的身影,和小猪羔子也差不了多少,如果差距过于明显,她准是能看出来的,但现在从许多细节上看,他和小猪羔子并无差别。
最后便是看他的步态了,步态倒是比小猪羔子稳定了许多,毕竟小猪羔子走路没个正形。
可纵是池映寒隐忍着,海棠也能看出他走路的模样有些异样——要不怎么说海棠跟在他身后迈小碎步也能跟上呢?因为他走路稳且缓慢!
确切的说,他没有快步疾行,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走得稳一些。
这么说来,他的腿上定是有伤的。
海棠逮着这个话茬,瞬间想到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喂!你的腿是受伤了吗?怎么瞧着你走路有些跛啊!”
“什么?!”
池映寒听闻这话,立刻转过头来。
若说一个人心虚的时候,准是能露出破绽的。
池映寒就是如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腿伤得有多严重,可他又怕暴露什么,从未表露过腿的问题。
故而,他有些不太确定海棠是否真的看出了什么问题。
“小娘子,你怎么说话呢?哪有平白无故如此污蔑人的?我哪里像跛子了?”
海棠一口咬定的道:“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明显是腿有问题嘛!”
海棠非要较真了,她是在怀疑此人就是池映寒后,才故意说出这些直击池映寒软肋的话。
她就是要咬准池映寒有腿伤的事,且看他会不会自乱阵脚。
然,池映寒并没有被她唬到,而是郑重的回道:“我很严肃的告诉你——我的腿没有任何问题!”
“肯定受过伤对不对?我告诉你,我看得出来的,你别骗我!”
池映寒遂掩饰道:“在战场上干活,哪有不受伤的?这不都是常事吗?但你若说我跛足,那你就是侮辱人了!”
海棠见他终于承认了一点,赶忙见好就收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什么叫可能?本来就是你看错了!”
池映寒简直无语了,她方才的话险些惊到了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腿会落下什么毛病,若是真跛足了,他都不敢想象回京后怎么解释这件事儿。
而这时,二人已经来到营帐附近了,池映寒遂示意海棠自己进去。
海棠一边老老实实的进了营帐,一边继续探问道:“那你不能跟他们一起打仗,也是因为腿的缘故吗?”
池映寒有些不耐烦了,回道:“你能不能不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这怎么能叫乱七八糟的问题呢?我想关心你一下也不行?”
“我不需要你关心。我告诉你,我现在对你还算是有耐心的,可别把我搞烦了!不然我直接给你送回王莽身边你信不信?”
“别!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看来,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海棠遂也不敢再问些什么,只见池映寒叫过几个小兵,并交代他们看管海棠。
海棠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跑不出去了。
但她转念一想——她虽跑不出去了,但她可以留住他!
海棠就这么看着池映寒朝她走来,嘱咐道:“我把话跟你说清楚了!这外面的两个士兵是看管你的,我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倘若你再打伤士兵、企图逃跑,那被王莽拧死的时候,可别怪我没告诉过你这些。我现在对你可谓是问心无愧。”
海棠蹙眉道:“你确定你现在问心无愧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重新思考一下。你真的对我问心无愧了吗?”
池映寒对她的这番话,有几分回避,遂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完了,倘若你再自行作死,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海棠:“……”
他的戒备心倒是挺重的!
海棠知道,她这种问法,已然让池映寒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但她就是要池映寒察觉到她的意图,甚至让他想起他欠她的那些债!
然,池映寒并未理会她,而是直言道:“天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
“干活。”
“大半夜干活?”海棠现在完全是仗着池映寒不会杀她,话语也直接了一些,“你要去试雷是吗?”
池映寒回道:“这跟你没关系吧?”
海棠恼道:“你见过我们北魏的雷,是吧?”
池映寒看出来了,海棠全然不像是个被俘虏的,反倒是个来这儿讨债的!
但他的思路却很清晰——他会保证海棠的安全,但他不会纵容她在此同他纠缠。
他遂同身旁的小兵道:“麻烦你们看好她。”
小兵知道杂役部这帮人在袁贵那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