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原以为在得知死的不是池映寒后,她的心绪会缓和一些,但在想到眼下的可能后,她的脑瓜仁子顿时嗡嗡作响。
倘若真的是他杀的安瑾瑜,那问题可就大了!
毕竟顾相宜是最为清楚天道法则是怎样的存在的,她也想对付安瑾瑜,她可以设计将安瑾瑜驱逐出南阳城,可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可以让他饱受李元清的折磨……
但是,她却很难改变安瑾瑜的生死簿。
倘若一个人阳寿未尽,那么想要杀他的难度是是相当大的,就好比当初铲除四房,顾相宜自己都数不清自己究竟布了多少局,设了多少变数,才用一环套一环的方式将四房这个毒瘤斩杀。
而池映寒用直接杀死对方并防止对方被救活的方法斩杀对方,让顾相宜甚感惶恐。
如此逆天而行,只怕受到天道的严惩!
想到这里,顾相宜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赶忙装作不知情的问道:“关于这个案子,官家怎么说?”
仵作回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官家或者十三卫,我这边是不知道的。但这起案子,应该很恶劣吧……”
顾相宜也知道这起案件的性质有多恶劣,并且,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池映寒为何要杀了安瑾瑜?!
如此一来,天道的轨迹确是被打断了,但他也落不到好下场啊!
但这些忧虑,顾相宜只得憋在心里,不敢向任何人吐露。
倒是李元清能理解顾相宜此刻焦急的心绪,毕竟池映寒这会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让顾相宜如何安心?
李元清遂道:“雅兮,不妨随我过来,我带你去问问我父皇。”
顾相宜点了点头。
她现在无依无靠的,也只能借助李元清的力量了。
虽说朝堂政事,李元清不得参与,但这起意外终究是与顾相宜有关系的,故而在李元清申请带顾相宜进入宣政殿的时候,李渊平并没有拒绝,反而同她道:“王雅兮来了?来得正好!朕正想找她谈谈呢!”
听闻这话,顾相宜心底更加紧张了,李元清知道她素来胆小,遂陪她一起进了宣政殿。
此刻的宣政殿上,十三卫的首脑吴连雄一直叩在李渊平面前,江辰也在一旁叩首,顾相宜略看了一眼,发现十三卫总处的负责人只来了两个,第三个人并没有过来。
但这并不是顾相宜应当关注的重点,眼下的重点是——这个案子究竟应当如何定性?
而眼下,李渊平处理的正是此事。
既然顾相宜过来了,他便将整起事件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雅兮娘子,你应该知道钦犯安瑾瑜在发配的路上遇害一事吧?”
顾相宜微微行了个礼,回道:“臣女知道。”
“那你可否知道——那安瑾瑜是被你夫婿池映寒杀害的?!”
顾相宜听闻这话,心里徒然一惊,忙道:“何出此言?”
李渊平回道:“这是江大人给出的答复,他说他原本是带了队伍暗中护送囚车驶向边疆的,怕途中二人贿赂车夫,没有去边疆,而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去了。但在囚车行驶途中,他亲眼看到池映寒刺杀安瑾瑜,所以说这安瑾瑜是池映寒杀的。”
顾相宜驳道:“这便奇怪了!江大人说臣女的夫君刺杀了安瑾瑜,那么臣女便想问问江大人——他哪里来的刀?!”
江辰也不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同样,李渊平也有几分惊诧,遂道:“要不怎么说这案子有些诡异呢!在将他们押送出牢笼的时候,狱官是要对他们进行搜身的,如果这一环节出现疏漏,狱官会落得满门抄斩的后果。所以,狱官不停的在说——他们确实审过了,二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物品,更别说是刀具。况且,朕也知道,在牢房里,探视这种事可以用银两解决,但带刀具上路这种事,就算给他们吃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做吧?”
几个狱官闻言,叩在李渊平面前瑟瑟发抖,赶忙回应道:“陛下,我们真的查过了!通身都查了,他们两个身上真的没有刀啊!”
李渊平的面色颇为凝重。
他前几日才痛失太子,本就郁郁寡欢,又处理了大理寺一案,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荒唐事儿,李渊平的身子骨明显有些吃不消了。
李渊平遂道:“所以,这推来推去的,谁能给朕一个说法呢?”
顾相宜见状,斗胆问道:“可是陛下,既然大家都不认为池映寒他会带刀,那便说明这人有可能不是他杀的啊!他们不是遇到山匪了吗?怎么就断定是池映寒杀的人呢?”
江辰听罢,赶忙驳道:“我亲眼看见的!”
“江大人一再强调是自己亲眼所见,可江大人能拿出什么证据呢?”
江辰闻言,当即“呸”了一声:“你这是要倒打一耙?说我欺君?小娘子,我知道你护夫心切,但你夫君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他跟安瑾瑜有多大的仇,你心里没数?所以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别给他圆了!我这是用脑袋担保自己看到的是实情呢!你呢?你也用脑袋担保他肯定没杀安瑾瑜?”
若不是顾相宜见过诸多风浪,定是要被他的话吓到,但顾相宜却镇定的道:“江大人何苦曲解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