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映寒看来,最要紧的是——顾相宜一直跟那个洋人在一起。
这样的状态究竟持续多久了?
池映寒不知道,他只知道,即便是知道这后面有隐情,他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舒服。
但是,现在他是不能胡来的,入仕这么长的时间,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现在,上司的指令高于一切。
池映寒遂转头同王春燕道:“春燕,你不用担心我,我就在这里观察一下对面的情况,不做什么。”
王春燕第一反应便是——
“你们又吵架了啊?”
池映寒闻言,赶忙回头驳道:“胡想什么呢!”
“我可没有胡想!每次你们吵架,都会闹到我这里来!”王春燕掐着腰道,“不是,你们到底还能不能好好的了?你们这样对得起我当年做出的牺牲嘛?”
池映寒:“……”
下一刻,只见王春燕一边擦桌子,一边念叨着:“不能过干脆就别过了,早点离啊,我搁这儿等着回收心碎男子呢!”
池映寒简直无言以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过头来对王春燕道:“春燕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二哥哥,我能理解,可能日子过久了,多多少少都会出现点问题。我眼睛也不瞎,看得出来你们就算没有大矛盾,也再回不到当年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了,不过路总是要走下去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再慢慢磨合,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啊!”
王春燕说罢,便擦完了桌子,准备锁门了。
锁门之前,她见楼上没有回应,又重复了一遍:“二哥哥,我真的走了啊!”
话落,楼上终于有了回音:“成,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诶!夜里挺黑的,我把灯给你点上了啊!”
王春燕说罢,便将门锁上了。
池映寒透过三楼的窗户,看到王春燕上了门口的马车,离开了铺子。
池映寒遂轻轻叹了口气。
王春燕方才的话,打实戳到他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眼下已经要九月份了。
他们来京城,已经有一年了。
他进入谏院,也已经一年了。
日子过得还真是蛮快的。
这一年,他不知道自己改变了多少,他只知道,他们确实都变了。
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的过平淡安稳的日子了。
他还记得最安稳的时光,莫过于他们去踏青,他下水给她捞几条肥鱼,再掰成小块喂给她吃。
他有些怀念那时的自己。
但现在,他恐是连怀念的时间都没有。
在盯了他们半晌后,池映寒便见他们进入了前堂。
前堂那里,他有通道,他知道该怎么窃听他们的对话。
池映寒心想着,便进入了王春燕的厨房。
恐是王春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灶台下面有一个机关,机关开启后,池映寒便钻了进去,来到地道内。
他最是熟悉地道的构造,没多长时间,便来到了如玉堂前堂的位置,地道上方有攀爬的台阶,他抓着台阶,来到了距离出口最近的位置,但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前堂的脚步声十分清晰,是那种“咚咚咚”的声音。
那不是顾相宜的脚步声,倒很符合洋人的皮鞋发出的声响。
这个洋人很明显在前堂的一楼和二楼之间频繁走动。
池映寒甚至还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
是昨天那个相机的声音。
那个洋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池映寒心里怀疑着,便听见那洋人发话道:“太完美了,这里真的太完美了。我刚刚去二楼看了一眼,你们药堂的设施十分齐全。”
“这些也跟班先生母国的设施一样吗?”
“倒也不能这么比较,娘子的药堂终究还是保留了中原特色的。”
“毕竟我也没去过你们的国度,没有见过你们那里的设施究竟是怎样的。”
班杰明笑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带娘子去我们的国家游玩。”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顾相宜说到这里,突然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班先生可否带药水过来。”
“药水?”
“就是你制作相片的药水,暗室我们是有的,并且我们也不知道班先生你的胶卷有没有带够。毕竟,你要在这里待七日呢!”
七日!
池映寒徒然一惊。
得亏家里不知道这些,即便是知道了,也会因为此事牵扯朝廷,不敢乱说一句。
否则此番下来,顾相宜岂不是要落下说道?
好在此事牵扯国家名声,她要脸面,洋人也要脸面,这若是真往出传,牵扯到的是两个人,乃至两个国家。
但凡不想引来祸患的人,都得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池映寒想着,便听班杰明继续道:“那这些日子,我要住在哪里呢?”
“二楼有许多屋室,班先生方才也去看过了,现下随便挑一间屋室来住就可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