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
那阿芙蓉花的生意,班杰明这么快便谈成了?
可是,这倒也不无逻辑,毕竟班杰明撩姑娘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
三言两语下来,对方便全然失了防备。
相比之下,倒是衬得阿依慕有些鲁莽了。
洋人想下手对付这种剽窃西洋诊术的人,手段可是狠辣,想必顾相宜还未将西洋诊术的精髓完全散播出去,便会被洋人解决了。
阿依慕想到此处,不禁笑出声来,喃喃道:“这样也好,我也没时间再这般耗下去了,且看班杰明的动向吧。”
阿依慕说着,便向鹦鹉下了指令,道:“回去告诉他,我要他及时向我汇报他的动态。记住了吗?汇报动态!”
鹦鹉遂学舌道:“汇报动态!汇报动态!”
口令确认无误,阿依慕遂道:“去吧!”
鹦鹉在接到指令后,便扇动翅膀离开了云妃的寝宫。
下一刻,阿依慕便朝着假山的方向去了。
后宫里能够赏景的地方,不止是御花园,假山、小庄园、池塘,这些都是阿依慕常来的地方,当然,她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她在这里坐着的时候,通常会让太监去叫池映寒。
久了,池映寒才发现,她的这种行为,官家根本不管。
她叫他,他便得过去陪着,他若是推拒不从,她有的是办法强迫他过来,这种苦头,池映寒是尝过的。
不过,也就在今日,谏院也得到了消息——官家似是想同洋人做笔交易,关于重新引进阿芙蓉花的交易,而这笔生意是由顾相宜负责的。
池映寒在上次小允安的宴会上便听顾相宜说最近和洋人有笔生意要谈,当时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信,甚至还对她动了粗,一想到这里,池映寒便不愿去过多回忆相关细节,只是问着曹清道:“曹大人,这到底是怎样的生意?对我家内眷有什么影响吗?”
曹清闻言,轻笑一声:“此事,我们这边并不知情,想必是突然传来的消息。”
池映寒沉默着,但并没有回答。
谁料,下一刻,曹清突然问道:“你应该也有日子没回家了吧?”
池映寒:“!!!”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您的意思是……”
“三天之内,探出关于这笔交易的全部情报。这次的任务,对你来说易如反掌,顺便也给你放了个假,回家看看妻女。”
易如反掌?
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探,池映寒不禁怀疑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有些魔怔了?
可是,这是命令。
池映寒这次的任务,便是出宫回家,去顾相宜身边探知关于这笔交易的全部情报。
当夜,池映寒便乘坐马车,朝着如玉堂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顾相宜也正巧带班杰明回到了如玉堂。
按他们交易的内容,班杰明这几日是走不开的,他须在七日之内教顾相宜如何种植花种,她得知道花种的种植技巧,才会答应这次生意。
但是,这便让班杰明感到费解了。
“娘子,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在即将下车的时候,班杰明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播种是个漫长的过程,七日时间,那花还没开呢!你是打算见种子发芽便开始谈这笔生意吗?”
实际上,顾相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甚至已经思考了一路,因为官家的说辞十分矛盾,七日时间,根本不可能开花结果。
那么,这七日时间,官家究竟想要她做什么?
朝廷上的事,最让人心累的便是他们不会把话说明白,有时候甚至出个对联或是说句突兀的话,看你能不能反应过来。
倘若出对联,以顾相宜的学识,或许还能猜出个大概,但这暗语,顾相宜却生生想了许久。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
既然官家说了,那么顾相宜便要确保自己有人证和物证,证明这七天班杰明在马不停蹄的教她,倘若七日以后毫无成效,这个结果,得由班杰明来承担。
顾相宜遂回道:“最少得稳住花种并将其养活吧?按西洋的栽培技术,这大抵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这也是在看班先生您到底有几分诚意。”
班杰明笑道:“我说过的,娘子要几分诚意,我就能拿出几分诚意。”
“所以,班先生是愿意教我种花的?”
班杰明笑道:“荣幸之至!”
谈话的间隙,二人便下了马车。
在下了马车之后,班杰明望着眼前的如玉堂,惊呼道:“哇哦!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大庆第一西医药堂’——如玉堂?”
听闻这介绍,顾相宜赶忙驳道:“班先生,你这就有些夸张了!首先,我这也不算是大名鼎鼎,只是一个小药堂而已。再者,可莫说什么‘大庆第一西医药堂’,我可不敢打诳语,就当它是普通药堂便好。”
“但是这药堂,真的很有我们国度的味道!我感到十分亲切!”
他越是感到亲切,顾相宜的心便越是感到复杂,她尚且不知洋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下一刻,便见班杰明将相机从背包中掏了出来。
顾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