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的挣脱,让池映寒更加恼火。
他几乎忘了是因为自己有些用力,拧到了她的手腕,耳中只能听见她不情愿的声音:“池二,你干什么?你撒手!”
池映寒在来的路上确实是多吃了几口酒,现在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听闻她这般语调后,池映寒转头便凶狠的瞪了她一眼。
刹那间,那眼神将顾相宜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
她从未见他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有那么一瞬,她竟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
但顾相宜明显的闻到了他满身的酒气。
她太了解他了,以至于无论他如何解释,顾相宜都知道他吃醉了酒极易出事。
顾相宜遂道:“有什么事情,等宾客散去再说,现在是允安的生辰宴,你当众撒泼,岂是做父亲的道理?”
池映寒现在正憋着一口气呢,见她这般态度,他转身便回道:“你还知道这是孩子的生辰宴呢?那洋玩意儿是你引进来的?一会儿跟他相谈甚欢,一会儿给孩子起洋名,还整得宴席上都是些不伦不类的东西,这也不是做母亲的道理吧?!”
顾相宜见他这副不讲理的模样,笃定他是头脑有些不清醒,遂也懒得同他争。
“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不满的等宾客散了再说,成吗?”
“成,等宾客散了,咱们好生掰扯一番。并且,我给你时间打草稿,好好组织一下语言,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连国公府都请不来的洋人,会给你这么大的面子?你瞧瞧你今日的排面,那可真是震惊四座啊,皇长孙的生辰宴都没有这么隆重吧?”
顾相宜:“……”
这厮简直就是在耍酒疯,班杰明为什么对她们母女那么好?还不是有生意要谈?班杰明的那笔交易非同小可,顾相宜也没有答应的意思。
不过好在班杰明并不着急,看似是准备先将顾相宜哄好了再慢慢谈那笔生意。
那么现下所有的福利,都是班杰明自愿给的,他若能给小允安带来一些快乐,顾相宜倒是愿意接受的。
谁料池映寒却无端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却也在这时,池天翔和苏韵朝着池映寒这边走来,并招呼道:“二郎!”
池家人的到来,顿时让二人停止了争执。
池映寒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场合,他应当去做什么事。
伴随着这样的暗示,池映寒再未理会过顾相宜,前去应付池天翔和苏韵了。
二人也是有日子没见过池映寒了,在见了池映寒后,赶忙热情的道:“在这太阳底下晒着做什么?快到席上去,你祖母好生惦记你呢,这段日子有什么好消息,待会儿都告诉给她,让她老人家高兴一番。”
池映寒点了点头,遂在来到老夫人身旁后探问道:“祖母的身体近来好些了吗?”
老夫人见池映寒上来便关心自己,也不像之前那般不懂事了,笑得合不拢嘴:“好许多了,今儿瞧见二郎,心里就更敞亮了。”
门口的顾相宜并未随他到老夫人那里去,只是在不远处瞧着池映寒招呼长辈的模样。
他似乎懂得了该在什么时候办什么事,但唯独在她的面前,他竟是毫无顾忌的撒泼。
这搞得顾相宜有种莫名心堵的感觉。
甚至有些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她自己也不知自己在门口待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侍女们往里面端送着盘子,准备开席。
而这时,班杰明见她迟迟没有入席,甚至连小允安也随她待在门口,但旁人却并未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班杰明遂从席间走了出来,来到顾相宜身旁关切的问道:“娘子为何还不入座?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相宜见班杰明过来探问,赶忙回道:“没有,我就是想在门口待会儿。”
“难不成是在下的鸟儿惹得娘子不愿入席了?”
顾相宜微微叹了口气,她自己也没想到,真正惹得她吃不下饭的,竟不是班杰明那些没规矩的鸟儿了。
但班杰明见她没有答复,却还是一脸愁容的模样,忙道:“没关系的,娘子,我说过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着来。你若是不喜欢那些鸟儿,那我现在将它们挪到娘子看不见的地方便是。”
班杰明说罢,便赶忙前去将鸟架挪到花园中去了。
这实在是惹得顾相宜哭笑不得,她还真就没想到,洋人竟是如此会察言观色,虽说他们骨子里不怀好意,但和他们相处起来确实舒服。
反倒池映寒今日的做法,实在是让她有些一言难尽。
本来还想在将他引来之后好生问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池映寒是不会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了。
甚至,顾相宜萌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
如果他一直都是这般态度,那她情愿继续和他过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她甚至有种不想再面对他的冲动。
毕竟,方才他的那道眼神以及他的斥责,给她的感觉实在是过于不适。
但随着菜品的上齐,顾相宜还是回到了席位上,坐到了池映寒的身旁。
见老夫人、苏韵和池天翔也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