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原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他应当收敛一些的。
但在他看到顾相宜对这洋人的反应的时候,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分得清她的笑究竟是平日里面对外人的时候应付场面的笑,还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而她在这洋人面前呈现的竟是后者。
那一幕,直击池映寒的心脾。
他曾有一种认知,那便是纵是他在外面混得再差,纵是他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他也还有最后一点存在的价值——至少他是唯一能哄她开心、逗她笑的那个人。
而眼前这一幕给他的感觉便是——他可能是将自己看得太重了。
是不是哪怕换个男人,只要稍微对她好点的,都可以将她哄得很开心?
池映寒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这到底是哪来的洋人。
他只知道她似乎对他很满意,孩子也十分喜欢他。
正是眼前这一幕,让池映寒有些恼了。
更让他恼火的是——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顾相宜竟是一脸的震惊。
“池二?!”
由于池映寒连个招呼都没打便出现在众人面前,顾相宜对池映寒的突然出现,顿时感到惊讶。
那一刻,她脑子有点发懵。
她本以为,今天他也不会来了,遂也没敢过多指望他。
却不成想,他今日竟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但池映寒的反应,却让顾相宜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的眸光只在顾相宜身上停驻片刻,便落在了班杰明的身上。
“敢问阁下是哪位?”
班杰明笑道:“这位便是池公子吧?在下班杰明,是娘子的好友,今日来此给小朋友过个生辰……”
“好友?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你这么个好友?”
“大抵是在国宴的时候吧。”
国宴上认识的?
行罢!
池映寒也不知道她在国宴上接触了哪些人,但国宴上还真就有不少洋人,这倒是实的,但是在国宴之后还能有所来往,这可真是池映寒没想到的。
班杰明见池映寒态度有几分不善,却还是友好的对他笑着。
但池映寒却不吃这套,继续问道:“敢问这位先生是哪国的?”
“池公子为何问起这个?”
“好奇想探探啊,哪国礼仪这么优秀,又是拉人家娘子的手,又是给人家孩子取洋名的。怎么?还打算让我闺女今后跟你姓是不是?”
顾相宜听闻池映寒这态度有几分冲,赶忙将小允安放在地上,上前两步同池映寒道:“池二,你浑说什么呢?他今日就是来给允安过生辰的,你休要在允安的宴上胡闹!”
“你还向着他说话?!”
顾相宜本就有些纳闷池映寒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待她靠近他时,方才闻到他身上竟是一身的酒气。
“池二,你吃酒了?!”
“对,我是吃酒了,但我现在可没吃醉,我清醒得很!”池映寒现在这半醉不醉的模样,最是容易借着酒劲儿跟人干仗,“不是,你别跟我扯别的,我就问你,这是哪国的礼仪?!”
可别跟他扯什么这厮戴着手套。
怎么着?按他们国度的礼仪,只要男子戴上个手套,就能随便碰别人媳妇了?是不是趁对方的官人不在家的时候,把人家媳妇从上到下碰个遍也没事?
但正是因为脑子还清醒着,池映寒没有将这话当众说出口。
而就在池映寒心底憋着口气无处发泄的时候,突然!
小允安从方才的位置跑了过来,兴冲冲的叫道:“爹爹!”
这声叫喊,将池映寒整个人拉回了理智的边缘。
他当即反应过来——今日是孩子的生辰宴。
即便有再多的情绪,也不能影响到孩子。
池映寒遂低下头,回应着小允安道:“诶!”
说着,池映寒便弯腰将小允安抱了起来。
见池映寒态度缓和了不少,班杰明方才解释道:“我能理解池公子的意思。池公子可能对我的做法存在误解,其实是这么回事,在我们的国度,这些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我们甚至还会通过吻手的方式,表达对女性的尊敬。”
池映寒:“???”
他还想吻手?!
池映寒差点被他气笑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位先生,您大可不必在我这里反复强调你们国度的礼节,我对你们国度的礼节不感兴趣,我只知道这里是中原,既入了中原的土地,为何不讲究入乡随俗?还是说,先生您觉得中原的文明就可以随意践踏?”
“池二!”
还不及池映寒说完,顾相宜便想制止他,他这么跟洋使说话,不是找打架呢吗?!
殊不知,见她这般拦着自己,反倒让池映寒更恼火了,他赶忙把顾相宜拽到自己身后,毫不避讳的问着这个问题。
班杰明似乎是不太理解池映寒的意思,但他却也没有觉得不妥的地方,回道:“作为使臣,我来到大庆,还是希望可以促进两国文化沟通和交流,我们两国之间可以交换文化的。”
在班杰明看来,自己已经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