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相宜看来,池家能给小允安这种排面,已经算是不错了。
顾相宜原本也是打算就这么过的,但自打她知道朝政变局的事后,她便突然改了主意,同王夫人道:“虽说他们也有意精心准备,可我不愿跟他们一起吃席,尤其是还有三房的人,那三房的人与我也不熟络,总觉得待在一起不够自在。”
兰氏闻言,笑道:“你现在一个人的小日子过惯了,都懒得去跟他们说客套话了!”
“可不是嘛!”顾相宜慵懒的道,“还不抵跟你们相处来得自在,毕竟都是自家人。”
说到此处,顾相宜突然问着王夫人:“娘,上次元宵节的时候,您还留我在家里过呢,这次怎么不打算留我了?”
王夫人叹道:“哎呦,哪里是娘不愿留你?问题是你不是执意要和池家那傻儿子过日子吗?那你就得多找些机会,给安姐儿争些什么,而不是总赖在娘家,这传出去确实不太妥当。娘想了想后还是觉得,你回去才是正确的。”
“可是池二又不肯参加允安的生辰宴,我一个人回池家岂不是很尴尬?”
王夫人惊道:“他还是不肯来啊?”
“是啊。”
“诶呦我的天爷呀,这不明白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被夫郎厌弃了呢!这可是孩子的生辰宴啊!”
此事实在是令王夫人匪夷所思,瞧着顾相宜这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她更是心疼。
王夫人想了想后,同顾相宜道:“闺女,你等着。娘这就去池家给你说理去!”
王夫人还真就咽不下这口气了,以前离着远,不知道也就罢了,自打顾相宜来到京城后,王夫人对池家便越发的不满。
今儿觉得自家闺女受了这个气,明儿觉得自家闺女受了那个气。
殊不知,池家现在都怕了这位亲家母了。
这位若是上门同池家喊话,那战斗力可比柳如歌和顾老太太都要强上百倍。
主要是池家也觉得自己冤枉,他们真没有为难顾相宜的意思。
安姐儿的生辰宴,难不成还要过得举城皆知,王家才能满意?
但王夫人这次介意的倒不是这件事,毕竟她知道池家长房不过是商贾人家,没多大的势力,但池映寒的事儿,她定要借机同池家掰扯一番。
结果,不掰不知道,一掰把冯氏都给掰过来了。
冯氏听闻池映寒现下忙到连妻女都不肯见上一面,不禁煽风点火的道:“诶呦!虽说谏院杂事多了些,可也不至于忙成这样!还真不是我多嘴,有一件事,我之前便劝过相宜的——男人哪,最是容易在女人带孩子头两年的时候上外面找去。毕竟咱们都是过来人,也知道那段时间自己都是什么状态,那面黄肌瘦的模样,自己都看不下去,何况自家夫郎?说是想上点妆吧,妆还没上完,孩子就开始闹腾,那叫一个熬人,当初给我整整熬老了十多岁。可是相宜她偏是不信有这种说道,现在瞧着是有状况了。而且你们可莫要听信男人的鬼话,单是一个‘忙’字,就能把女人唬得团团转。”
冯氏这番话,气得苏韵险些没一巴掌糊过去。
苏韵赶忙驳道:“我们二郎可不是这种人,夫妻之间有什么误会也是说不准的。”
“嫂嫂,这真不是我多嘴,天底下的男人,哪有几个能管住自己的?莫不如这两日,我让潭哥儿到谏院那边问问去,看看二郎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夫人倒是觉得有意思了。
她抛出个引子,池家这两房便争起来了。
但王夫人可不管这些,直言同池家道:“你们家的家事,我懒得管,但此事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你们二郎现在可是了不得,才当上五品司谏没多久,便开始摆架子了。听说打四月份起,相宜就没见过他这个人,现在眼瞅着八月中旬了,小半年过去了,若说之前闭关科考,咱们也能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家官人,二品朝廷命官,也没说忙得回不了家吧?大庆是这种把人往死里折腾的地方吗?”
老夫人也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了,遂保证道:“亲家母,这事我们也知道了,我们这边也想办法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也别着急啊。”
主要是老夫人也想探探池映寒是不是冯氏说的那样,一时糊涂犯了那种蠢事。
这种事若是被宣扬出去,让池家的脸往哪里搁?
于是,自打次日起,池映寒便收到了来自池家的轰炸。
钱贯大清早便向池映寒报告道:“大人,您家里来人了。”
池映寒第一反应便是——
该不会又是顾相宜吧?
现在他完全是一种心虚的状态,每次家里的祖宗过来逮他,他都本能的想往地缝里钻。
好在,下一刻钱贯补充一句:“好像是您的兄弟。”
男的?!
池映寒听罢,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变了个神情,来到谏院门口。
谁料,来者竟是八百年不见的池映潭。
池映潭见了池映寒后,当即行了个礼。
池映寒纳闷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嘿嘿,堂哥莫怪,我也是受了家人的嘱托,来问一问安姐儿的生辰宴,堂哥能否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