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池映寒也不再理会四房夫人,转身离开了大堂。
徒留四房夫人在大堂内愤懑不平的叫嚷。
今夜池映寒全然没心思跟四房夫人争执不休,一来是沈潋的事儿还没解决,二来是池天昌这个正主还没回来,一个妇人在家纵是闹得上房揭瓦,也需老老实实的等着官府过来查案。
故而,池映寒根本没必要跟她纠缠不清。
待池映寒离开大堂之后,急忙回院里看了眼顾相宜的情况,生怕自己一会儿不在,她又出什么状况。
好在他回去之后,发现她正搂着怀中的小允安,安稳的睡着。
池映海低声道:“放心吧,这会儿她没醒,没什么事。”
池映寒心绪这才平稳下来,坐在桌旁继续啃着方才没吃完的黄瓜。
池映海平日里见惯了池映寒没正经的模样,突然见他这般严肃,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池映海遂开口道:“说实话,因为昨夜的安神汤药的剂量不够,导致她醒得有些早。今晚我便将剂量加大了一些,她应该能睡到天明了。你若是有什么必须去办的事儿,放心去办就好。她这边交给我就好。”
正啃着黄瓜的池映寒本是一肚子的心事与愁绪,突然听闻池映海这番话,心绪竟安稳了许多。
池映寒骤然转头,望着身旁的池映海,神情不免有些惊愕。
池映寒顿了顿,下一刻,他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我倒是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你了……”
池映海听罢,也是一笑:“巧了,我也是。”
池映寒:“……”
二人对视了片刻,察觉得到彼此似乎都有什么话要说。
最终,还是池映寒示意二人去门外商议,池映海点了点头,瞧着池映寒一边啃着黄瓜,一边同他一起出了门。
这一夜,院里倒是宁静得很,没有喧嚣,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唯一能听到的,便是池映寒啃黄瓜的声音。
池映海瞧他吃得狼吞虎咽的,不禁有一丝嫌弃,道:“二哥哥,你慢点吃,不用着急!我给你时间把黄瓜吃完!”
池映寒摆了摆手,回道:“不是,我是太饿了。这把我折腾的,连根黄瓜都不能一口气吃完。”
“你要不要喝点水?瞧着你这吃相,我都担心你吃噎了。”
“没事没事!”
待池映寒将黄瓜吃完,方才缓了口气,也不绕弯子,直接同池映海道:“海哥儿,有句话你说对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确实有些必须去办的事儿,这段日子,我怕是没法陪在她身边了。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就把她们母女托付给你照顾了。”
实则,池映海也猜出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顾相宜又不能下床,那么外面的事,只能交给池映寒去处理。
池映海顿了顿,试探的问道:“但是,肯定不是去参加殿试,对吗?”
池映寒听罢,沉默了片刻。
池映海瞧他这态度,也猜出了大概,笑了一声道:“放心,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吧!我就告诉二嫂嫂你去参加殿试了,旁的那些让她操心的事,我一律不会跟她说的。”
听罢,池映寒由衷的同池映海说了句:“谢谢你啊。”
“应该的。”池映海顿了顿后,又同池映寒道:“对了,二哥哥,我也有个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你说!”
“是不是人长大了,都会活成你们这样?”
突然听闻池映海问起这个问题,池映寒还有几分懵:“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听烦了。那些郎中总因为我是小孩挤兑我,长辈们也总拿这个说事。有时候,就希望自己快些长大,多长一岁年纪,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池映寒哑然。
原是这小崽儿又有心事了。
有时候池映寒也是服了池映海的性子,反正是他理解不了的——作为一个爷们,怎么心里怀揣着那么多心思,也不愿和旁人说,全都憋在心里。
在池映寒看来,这样实在是别扭。
不过对于池映海的想法,池映寒却是道:“我劝你别这么想,当个小孩挺好的,有人养着,又不用操心家里的事。你还能安享几年这样的日子,那便好好珍惜,长大了就不会这么舒坦了。”
“可是,现在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倒巴不得早点长大,好能承担一些责任。”
这话说的,让池映寒听着心情复杂。
说实话,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像池映海这般年纪的时候,日子都是没心没肺的过的,什么也不操心,什么也不想,没钱了就管家里要,拿了钱就出去玩。
他从未想过什么是责任,也没想过自己应该承担什么。
他不得不承认,池映海这孩子,比他成熟得早了许多。
池映寒心绪沉重着,面对池映海的问题,池映寒回道:“说实话,你问我长大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可能会很累,而且活得并不快乐。有时候想想,会觉得我若变成这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我给自己的答案却是——纵使真成了这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