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一时也放下了碗筷,同池天南道:“海儿将来的发展,我已经规划好了。”
池天南问道:“那……相宜你是如何打算的?”
“只要海儿能拿出成绩和实力证明,我这边也有办法安排他进京城太医院去,以后当学徒,做太医。池二这边我能做到让他去京城求学的,海儿这边我同样可以。毕竟二叔你也看到了,海儿他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他能做到,并且做得很好。”
池天南:“……”
说实话,顾相宜对池映海的认可,是池天南根本不敢设想的。
他甚至不敢想象顾相宜已为池映海做了最好的筹谋。
池映海听着顾相宜对自己的赞许,半晌也没吱声,只听顾相宜同池天南道:“这两年我待海儿如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的路我会给他铺好。所以二叔你放心,这孩子交给我不会差。”
池天南知道顾相宜对池映海有多上心,他也明镜着,这对海儿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见池映海迟迟不发话,池天南不由得好奇,道:“海儿,你的意愿呢?”
池映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一把将池天南带来的包裹拎了过来,道:“我饿了,我看看包裹里还有什么好吃的。”
池天南:“……”
只见池映海将包裹翻开,随手便从包裹中掏了一块糕点出来,接着便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原是想避免尴尬,自己将嘴塞住,谁料池映海刚啃了一口,小脸便开始扭曲。
池天南忙道:“海儿,怎么了?”
池映海埋怨道:“这糕点怎么跟馒头似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不好吃!”
池天南一听原是这事,笑道:“这又不是给你准备的,是家里合着相宜的口味拿来的,你抢着吃了,还说不合口。”
池映海撇了撇嘴,道:“好嘛,那这些糕点都给二嫂嫂吃好了,我不抢了。”
池映海抢了也没用,这些糕点一点甜味儿都没有。
池天南笑了笑,待看着顾相宜喝完鱼汤之后,瞧见他们都没事,也放心的准备离开了。
但临行前,池天南还是忍不住问道:“相宜,二叔这些日子,能常来看看你吗?”
顾相宜回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你问沈潋让不让你进来,他若是准你进来,我自也没什么意见。”
池天南沉默了片刻。
实则,与其说是想多看两眼顾相宜,还不如说是在他再度离开南阳城之前多看两眼儿子。
现在的池映海,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甚至现在的他,池天南完全可以带在身旁当学徒。
但瞧着顾相宜的态度,是不答应了。
池天南心里也明白这些道理——这孩子是被顾相宜养出来的,且现在也只认顾相宜,他能顺理成章的带走孩子的可能,可谓是微乎其微。
但池天南在离去的时候,还是同沈潋商议了一番,问自己能不能常来看看她?
但沈潋却回道:“这得看她的意愿了。”
“她说她没意见。”
“这样啊……”沈潋顿了顿,又道:“那你听安排吧!待她不忙的时候,我们会安排你见她!”
池天南应了。
于是便在当日下午回了家。
由于是从顾相宜的实验室出去的,十三卫所的差役们几度强调他回家要自行隔离几日,至少三日内不得外出走动。
池天南自也知道这个道理,旋即回家了。
待回家之后,池天南刻意避开池家人,回院自行隔离去了,只让小厮给老夫人带了话,说顾相宜没事,现在在卫所好生休养着呢。
老夫人心里这才安生了些。
倒是池映松,在得知这消息之后,前去同池天昌商议此事。
此刻池天昌本也没想那么多,但在听说池映松在这次带的糕点里下了红花之后,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池天昌一时也不知如何评价他了,道:“松儿,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池映松胸有成竹的道:“爹,你别担心,这事儿查不到我们的。”
“怎么查不到?”
“你是不知道,二叔生平只有一妻,过得都是简单日子,故而他连各房各院送的吃食需要分类署名都不知道,将这些吃食都混放在一起,根本查不出谁是谁的。况且顾相宜现在胎象本来就不稳,自己作得过劲儿了,那落胎能怪到别人头上不成?所以这次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啊。”
但池天昌想到的也是——
“你将她害了,那解药怎么办?这么大个事儿,应以保命为重,她若死了,万一我们染上了或者官府说要烧城可怎么办?”
池映松道:“这些我都想好了。一来我们不必大惊小怪,死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到处乱跑的?而我们防备得当,不可能瘟到我们。二来,就算烧城,我们也能想办法出去。别忘了我们的户籍不在南阳,我们根本不是南阳的人,就算我们偷跑出去了,将来也没人能发现这些事。更何况……我也没想要她的命啊,只是想帮她一把,让她干脆把孩子落了得了,省得全家人都为她提心吊胆的。父亲,您怎么看?”
池天昌:“……”
他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