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情隐约想起了,顾相宜曾经也喜欢这么玩——让宁儿嘴快将她骂了,骂完再跟她说不要跟一个丫鬟计较。
这些外表看着端庄的闺秀,可真是够会玩的。
顾相情懒得再吃这套了,她不是不知道元玉婉几斤几两,一个空有虚名的新妇,连将顾相情发卖的权都没有,在她面前装什么装?
元玉婉这会儿也是开了眼界了,顾相情不服管教也就罢了,这般嚣张的同她撕破脸的,元玉婉也是头回见着,奈何元玉婉这个做大娘子的,还需给她面子。
元玉婉打也打完了,遂郑重的道:“而今顾郎中应了,三日后开刀植皮,且这事儿元家知道,也同安家说了。我只劝你一句,这些时日你老实在家里待好,休要节外生枝。”
元玉婉也不同顾相情争,顾相情一个贱妾,最多也不过是给安瑾瑜发泄情绪的,猖狂成这般,打实可笑。
而顾相情却觉得,元玉婉说不节外生枝,便不节外生枝了?
当日,这事儿也没落个鸡飞狗跳,元玉婉告诫了顾相情之后,便带着王嬷嬷离去了。
谁料待到晚上,安瑾瑜去了顾相情院里的时候,顾相情将今日白天的事儿,统统告知给了安瑾瑜。
想来那安瑾瑜本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平日压力大,夜里倒也贪上在顾相情身上泄愤的感觉。
顾相情也完全配合着他,且打实粘人,惹得安瑾瑜犹如正大光明的在家里享受烟花柳巷之美一般,想来他父亲当年迷恋的也是这种乐趣,才越发风流。
而元玉婉那样的主儿,打实不是安瑾瑜想要的类型,都不如一个侍妾处着生趣。
结果这天晚上,顾相情便委屈巴巴的哭道:“瑾瑜哥哥,今日大娘子因吃醋,将奴家给打了!”
“什么?”在安瑾瑜看来,元玉婉也算个听话的主儿,谁料今日突然听闻元玉婉对顾相情动了手,属实不悦。
顾相情今儿下午也借着一股子恨劲儿对自己下了手,让王嬷嬷打的巴掌印生得更重了。
安瑾瑜见了顾相情脸上的巴掌印,虽不是心疼,却也觉得元玉婉过于凶狠。
纵使顾相情的身份地位只能算是安瑾瑜茶余饭后的玩物,若未犯错,元玉婉有什么资格打人?纵使犯错,一个侍妾发卖或打死,也是由他说了算,轮不到元玉婉发号施令!
当夜,安瑾瑜当即恼了。
虽不是为了心疼顾相情,而是因为他本身的颜面和地位受到动摇和忤逆,但顾相情却还是将白天那一巴掌的公道讨了回来。
她虽不知安瑾瑜说了什么,但何兰深夜打探过,今夜安瑾瑜又发飙了,将家里的茶具又砸个稀巴烂。
而顾相宜这边,深夜的时候却是在给读书一日的池映寒推拿着,让他躺在床上,给他揉捏风池和风府。
池映寒被她按得一脸的小幸福,但却有些疑惑,道:“相宜,我今儿也没喊疼啊。”
“那我有时间也得给你按按,你最近做功课强度太大,等真疼起来,可遭罪着,不是按完就能立刻恢复的。”
“昂!相宜你真体贴……”
池映寒闭着眼趴在床上,下巴枕在枕头上,不时的咂咂嘴。
池映寒想着想着,突然有些困扰,道:“相宜,最近的功课我有好多不会的,你说这样我还能追上安瑾瑜吗?”
顾相宜笑道:“怎么不能?你就算信不过你,也得信你家大娘子,你家大娘子既不会给你拖后腿,也不会把后宅闹得鸡飞狗跳的,你说你在这么个环境读书,是不是很有效率?”
池映寒应了一声,又有些疑惑,道:“相宜,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顾相宜笑了笑,反对池映寒道:“你猜。”
池映寒一时有些猜不透。
他哪里知道,就因为这档子破事,安瑾瑜家里这一妻一妾足足闹上三天,大娘子斥小娘子无规矩、不懂事,小娘子哭诉大娘子刁钻蛮横、咄咄逼人,两个妇人吵吵嚷嚷,同时向安瑾瑜禀报此事,惹得安瑾瑜看书都看不进去。
最后闹到安夫人那里,安夫人才看着想法子调协了,且那顾相情再闹,她娘家也是个钱袋子,安夫人不会同钱财过不去。
直到三日之后,元玉婉方才来到顾相宜这儿看诊。
顾相宜已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对元玉婉道:“瞧着元娘子近来的状态,难度太大的植皮术,你暂时还做不来,只能作一些稍差些的补皮术。”
元玉婉虽知顾相宜有她的法子,却还是同她道:“家里托我来再确认一下诊金的问题,顾娘子真的不需要额外的诊金?”
“这个问题我说过,你这个程度的植皮,连本金带手工钱,八十两足,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因此讹诈。”
顾相宜这般说辞,倒让元玉婉心中有愧了。
“那其他方面,顾娘子还需什么?”
“也不需什么。且元娘子你现在忧虑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植皮术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完成的,今日我先用同材质的皮覆在你的疤上,此物不能同真皮相比,且看看是否有过敏或不适之症。”
顾相宜说罢,一旁的池映海凑了过来,已然将顾相宜先前说过需要的材料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