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也不畏生,转头又道:“相宜,祖母在哪个院?回门的日子,不去见见祖母怎么成?”
顾相宜道:“在内院。”
“成,咱们去内院看看祖母。”
顾华生听闻,忙道:“这个时辰本该将老夫人请出来吃席。正巧同去,将老夫人请来。”
池映寒进老夫人房时,顾相君正在房里练字,尚不知未到晌午三姐儿便同夫婿回来了。
但在得知三姐儿嫁的是池二这泼皮后,顾相君心里一直闷气着,这婚事定不是姐姐愿意的。
但池映寒进门后,看到门口那面无喜色的顾相君,道:“这位是五哥儿,我认得。”
“哼。”顾相君不悦,前两日欺辱她姐被他打了,自然认得。
谁料他正怨气,池映寒便又道:“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功夫却极好,家中没少费心栽培吧。”
柳如歌哪里知晓五哥儿什么秉性,迎笑道:“小孩子会几个把戏,说来也是献丑。”
池映寒又驳道:“这有什么献丑的,今日我也有个见面礼送给五哥儿。”
杜仲又端着个蒙着黑布的物件儿,柳如歌心里嗤笑,她先前吃过一亏,再看池家送的礼,定不会是值钱玩意儿。
顾相君本也没什么期盼,索性掀开黑布去看。
但掀开黑布的瞬间,顾相君“啊”的一声惊叫出声。
“这是青龙偃月刀!”且看材质,还是极好的款式。
池映寒悠闲的扇着折扇,不疾不徐的介绍道:“这刀是宫廷里的款式,数量稀缺,市面上寻不到。我三叔在朝廷刑部,才得此物。”
“哇……”顾相君方才还厌弃他,但终究是孩子,立马便被他的诚意打动。
他识货的,这把青龙偃月刀即便是京城都买不到一把,便莫说价值多昂贵了。
柳如歌嘴角不知觉的抽搐起来,忍不住道:“他一个孩子,怎禁得起这般大的物件?”
“正因是孩子,才须栽培。论文我差火候,论武我还能陪他玩玩。”
顾相君看着这威猛的大刀可是乐开了花,连道:“多谢姐夫!多谢姐夫!”
床上的老夫人见这女婿刚回门便送如此贵重的物件,忙从床上下来,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小婿见过祖母。”池映寒又朝着老夫人一拜,老夫人点了点头。
外面的闲言碎语她自是不听,她瞧着着女婿相貌堂堂的,竟不觉得他照那安瑾瑜差了什么。
“祖母,小婿也给您带了见面礼。”池映寒说着,杜仲抱来一个包裹,放在老夫人床上。
老夫人一打开,竟皆是裘皮、锦衣、皮革、锦被。
“诶呦!孩子,你这是……”
“如今还是年底,天气尚冷。小婿给祖母备了些防寒的衣物,穿上这些冬日里也可出门走走。”
“你这孩子真是贴心咯。”
池映寒没两眼便看出来——老夫人不出门,哪里是因为腿脚不利索?
多半是屋内有碳火,而她的衣物又不够,出门不够御寒的。
柳如歌心里翻江倒海,这池二给老太太屋里送去的都是值钱的,给顾华生也能带些好酒,偏偏他们娘仨抢在前面等了半天,只等来了一群老母鸡!
最后连母鸡都被当众瓜分了。
真是要将柳如歌娘仨气死。
从来没受过的窝囊气,就在池二这里受的明明白白。
就这么看着池映寒亲自拿下一个黑色裘皮,披在老夫人身上,老夫人还未穿过如此奢侈的纯裘皮衣,顿时暖和了太多。
“来,祖母,我扶您出去。”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池映寒将老夫人带出了屋,老夫人哪里是不能走,穿着暖衣暖鞋,走得也利索了许多。
“屋里还有二姐儿没出席吧?二姐儿的病如何了?”池映寒不知,顾相怜的病,是顾相宜最不愿提起的。
她不知如何去问那晚中毒一事,索性竟希望池映寒能替她出这个头,道:“二姐姐在那屋,等扶祖母入席之后咱们去看看她。”
“好,听你的。”
谁料,池映寒话音刚落,顾相怜那屋的房门便开了,似是听到了外面的谈话,顾相怜主动道:“是准备开席了吗?我这便收拾一番和母亲去。”
顾相宜还想问清楚什么,谁知顾相怜不请自来,没过多久便和刘氏一同坐在席间。
池二数了数,这家里一共八口人,相比之下确实是小户人家。
许是以前还算是大户,但是家道中落了。
菜品一道道的上齐了,池映寒启了酒,率先敬顾华生一杯。
“这第一杯定要敬岳父岳母,将相宜许配于小婿,相宜是个好姑娘,小婿定不负岳父岳母所望,好生照顾相宜一世。”
他说到这里,顾相笙忽然嗤笑一声,同样打趣的问道:“三姐夫。三姐平日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家闻诗作赋,三姐夫如何同三姐过到一起去?”
顾相笙同样是个平日里厮混的,科举考几次落榜几次,此时就他这层次的人,竟也问池映寒这个。
顾相宜怔住了,这问题着实刁钻,池映寒和顾相宜明显是过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