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航再次回到杜海东家的别墅----北苑已经是傍晚时分。
廖慧青和杜海东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
他们一直在外高调地说,福利院的孩子们就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他们不需要自己的孩子。
但廖慧青一向爱热闹,她家里的保姆、司机、园艺师加起来就有七八个人。
她经常张罗着各种聚会聚餐。
没有聚会的日子,她就召集了一帮姐妹们在家里打牌。
可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北苑就没有一天是安静的。
而此时,端木航站在北苑的大铁门门口,别墅里静悄悄的。
一向灯火辉煌的别墅只留着走廊里壁灯亮着,整个楼宇忽隐忽现地隐藏在黑幕中。
别墅后面的藏书楼更是黑魆魆的,仿佛与月亮山融为一体。
大铁门两边还贴着两个巨大的寿字。
院子里的戏台还高高地耸立在那里,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冷眼看尽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端木航看着手上的星星火火,突然觉得烟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这些年,他一根不抽,看见别人抽烟,也会躲得远远的。
刚离开办公室时,他鬼使神差地拿了许问半包烟。
下了车,他觉得,他还是抽根烟,或许才有面对杜海东的勇气。
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抬手按了门铃。
等了半天,里面终于有人一声不吭地把门打开了。
端木航刚走到大厅门口,看见福利院的管家丁威居然站在门口等他。
“端木少爷,杜总在书房等您。”
说完,他弯腰示意端木航跟着他上楼。
端木航眯了眯眼,沉声道,“你不用带路了,这地方我又不是不认识,你去忙吧。”
“好的。”丁威又弯了弯腰,等着端木航先走。
端木航抬脚往三楼的方向走。
走廊里昏暗阴沉,还没走到书房门口,端木航听到女人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声,然后,是摔东西的声音。
端木航脚一顿,侧耳倾听,是廖慧青的声音。
紧接着,哭骂声传来,“杜海东!你这个骗子,你这个伪君子!你不是告诉老娘你不喜欢孩子吗?你要永远跟我做丁克吗?你不是说你只喜欢福利院的孩子吗?”
“原来,你跟那个疯女人生了孩子,怪不得你不要孩子,怪不得你一直让那个小贱人一直待在福利院里。好,很好,你联合那个老不死的一直骗我!”
“你们好样的!但我廖慧青也不是吃素的,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你就跟着你的疯女人一起去过吧?你看看那个疯女人的样子,你也只配跟她杂种交配……”
“啪”地一声,一声响亮的耳光让骂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阵低呵声传来,“还不滚进来!躲在门口干什么?!”
端木航微怔,半晌后,才明白过来,杜海东已经知道他在门口。
他只好轻咳一声,敲了敲门。
“别敲了,滚进来!”杜海东又骂了一句。
端木航无声地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他放眼望去,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满室狼藉…..
一向打扮讲究的廖慧青披头撒发,满脸泪痕地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她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住了脖子,骂声被生生地吞进了肚子。
杜海东坐在大书桌后的老板椅上,神情冷漠地吸着烟,仿佛这片狼藉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看见端木航进来,深吸一口烟,对廖慧青冷淡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聊聊。”
廖慧青哭的抽泣了几声,裹着披肩,狠狠地挖了端木航一眼,踩着一地的狼藉出了门。
端木航扶起地上的椅子,坐到杜海东面前。
他刚一坐下,杜海东把桌上的烟扔到他面前,“来一支!”
“不了,我刚刚在门口抽了一支,你知道,我本来就不好这一口。”
端木航往后坐了坐,淡淡地说。
杜海东冷笑一声,“都说我们舅甥间长得像,但依我看,你除了这张皮,没有哪一点像我们杜家人。”
端木航勾了勾嘴角,冷淡道,“我很高兴跟杜家不像。我们端木家从来就不做违法的事,不做没良心的事。”
“你他妈知道个屁!”杜海东勃然大怒,把桌上的半包烟直接砸到端木航的身上,“你们端木家好,你端木家人呢?没有我杜家人,你他妈的能活这么大,能去当兵,能穿上你那张皮?”
“没有我,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条沟里爬?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以为你穿上警服就了不起了,有本事你来抓我啊!听说你不是你们专案组的队长吗?你来呀!”
杜海东把烟叼在嘴里,双手拍着桌子,一副泼皮无奈的样子。
“老子破产了,我就看那些小畜生们可能活得下去!”
端木航第一次见识了杜海东的厚颜无耻,他冷笑道,“杜大善人,你这话,要不要帮你录个音?”
“你这个畜生!有本事,你就来录!”杜海东胡乱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又招呼过去。
端木航一伸手,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