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立在床头边的林薇本能地跳起来,一手接住汤碗。
钱一朵则是连人带托盘扑倒在外婆身上。
滚烫的汤碗一碰到林薇的手,仿佛烙铁一样,滋滋地冒着热气。
林薇抖着手捧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烫手的瓷碗。
“快扔了!”端木航一个健步冲过来,一把夺过汤碗,朝着空地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瓷碗瞬间粉身碎骨,在地上开出一大朵瓷花,黏糊糊的汤汁晕染了一大片地板,熬成灰色的半个梨子软啪啪地倒扣在地上。
端木航朝着钱一朵大吼一声:“你手残了?连个汤碗也端不住!”
“我…..我…..”钱一朵狼狈地从床上挣扎爬起来,头发也散乱了。
她的脸色发白,一脸迷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觉得脚下一个东西绊我一下,就…就扑过来了。”
“绊了你一下?你看看这光溜溜的地有什么可以绊倒你的?”端木航捧着林薇的手,心疼的恨不得把钱一朵给吃了。
几人往地板上看过去,除了一地的残汤烂梨,确实啥也没有。
“好了,端木,我没事,你别骂小朵了!”林薇疼得直吸气,白皙的双掌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外婆示意曹姐扶着她坐起来。
曹姐边弯腰边解释道,“老院长,刚刚小朵不小心差一点把一碗滚烫的银耳汤倒在你身上,幸亏林小姐眼疾手快救了你一命!”
外婆银色的白发披散下来,吃力地杵着手往前看。
看到一地依旧热气腾腾的汤汁,一双浑浊的双眼,突然绽放精光看向丁管家。
丁管家被她看得浑身一哆嗦,忙把腰又弓了弓,颤抖着声音道,“是……是廖院长怕老院长您晚上又饿了!”
“哼,简直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几时见我晚上要吃什么宵夜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有你……”
外婆转头盯着已经泪水涟涟,不停抹着眼泪的钱一朵骂道,“你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端个碗都端不住,养你长这么大有什么用?简直就是废物一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呐!”
“哇……”
外婆刚一骂完,钱一朵再也憋不住,捂着嘴大哭着跑出门,撞得门“砰”地一声巨响。
“快去拿凉水冲冲!”外婆一转头心疼地对林薇道。
端木航弯腰抱起林薇就往卫生间里冲。
外婆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转头继续骂丁管家道,“你也别都在这杵着了?赶紧去找点烫伤药!狗大的年龄,做事比我这个老太婆还糊涂,作孽作多了,总有一天有让你后悔的时候。”
“好好好!”丁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弓着腰退了出去。
屋里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曹姐低声问道:“老院长,你看这事?”
外婆冷哼一声,满脸皱纹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冷硬,“这样下作的手段不是廖婆娘还会是谁?这人还没进门呐,他们就这样憋不住了!”
曹姐心一惊,这老院子说是糊涂了,可看她心眼比谁都明亮。
外头那位想要作妖蛾子,谁知她哪一个动作不在老院长的眼里?
曹姐帮外婆理了理被子,低声地感叹道,“我看林丫头挺好的,听说还是个女博士。他们怎么就不满意了?”
“哼!这就是有些人贪得无厌的本性!永远不会嫌自己手上的钱多!高家?他们不就是看上高家的财大气粗了吗?想发财连我的外孙外孙媳妇也要一起算计,当真是好手段!”
曹姐轻轻笑了笑,“那不是还有老院长您吗?谁还能翻得了天?”
外婆重重叹了一口气,低落地说道,“我这老婆子又能护得了他们几时?相对于小航他们,我更担心的是,福利院这些孩子们。哎…….”
曹姐瞅了瞅卫生间紧闭的门,劝道,“老院长,你也别太悲观,我看里面那两位也是聪明人。既然你把他们都拉进这个圈里,我看他们迟早会明白你的心意。”
“但愿吧。”外婆疲惫地闭上眼,“你也下去休息吧。把门关上。”
“那他们…..”曹姐又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
“别管他们,他们俩墨迹好会自己出来的。”
“好。”
曹姐替外婆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出了门。
卫生间里。
端木航带着林薇一直坚持着用冷水冲洗着手掌。
寒冬腊月的天,水冰冷冰冷的。
林薇冷得直打哆嗦。
端木航干脆从身后一把把林薇拢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捂着。
双手陪着林薇一起在水龙头底下冲。
“你是不是傻?那么烫的碗,你干嘛要去接?接了还不赶紧扔了,还捂住在手里干什么?当暖炉吗?”端木航心痛的心脏都在抽搐。
冰冷的水冲在通红的手掌上,慢慢的,灼热褪去,只留下或深或浅的红印。
林薇也知道,没破皮的烫伤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放在冷水下不停地冲洗。
况且这大雪天,他们即使现在动身下山,等到市区医院,估计她手上的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