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婉清摸着自己的头,坐在榻上不说话,这几日来的小腿疼,疼到了关节处,叫人夜里都睡不着,整个人的精神实在是差了,到了白天就开始头疼,吃了多少安神的汤药都不管用,本来小欢帮着按摩一下小腿还可轻松些,可是接连按了几天,估计小腿肌肉也习惯了,竟然也是没了用处。
“给太后请安。”胡太医行了礼,就上前把脉,再仔细看了看小腿,心中已然有数了。
“怎么样?”婉清问道。
“太后,这是旧疾了,腿受了寒气,都入了骨了,年年到入冬便是如此,臣替您开个药方,一天一次喝着,晚上睡前拿熬剩下的药渣烧滚水泡脚,得用一个大而深的桶,把小腿都泡进去,可有效果。”胡太医缓缓道来。
“好,本宫就试试胡太医的方法,可有什么药还能助眠?”婉清又问。
“安神香就好,请太后还是放下心中思虑,尽量不要依靠药物入睡,若是形成了依赖,日后便都要服药才能入睡,到底对身子不好。”胡太医又回答。
婉清点了点头,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的,只是连着几日不能安睡,实在是疲乏。见胡太医也没有多余的话好说,婉清倒是在想着能有一个什么话头起来,好问问南玉溪的事。
正巧的是,萧云贞此刻下了早朝过来。
婉清心中一笑,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在宫中安排了不少的眼线,胡太医这才刚刚进了慈宁宫没有半个时辰,他便已经到了。
“臣叩见皇上。”胡太医见皇上又来了,真是给自己捏了把汗,这南玉溪住在自己家中,果真是要应对不少事情。若是换了平时,他进宫给贵人们看了病就能走,哪里需要应对这些。
“平身。母后身体如何啊?”萧云贞也不废话,自然要先关心一下婉清。
“回皇上的话,太后的小腿是旧疾,入冬了便是如此,需要耐心调养,臣已经开了方子,请皇上放心。”
萧云贞点了点头,他其实并在意他这个母后的小腿怎么样,反正也不是痛在他身上,不知为何,虽说是母子连心,可萧云贞似乎自小便与这位母亲,没什么深厚的感情。
“那就好。朕听说,南皇叔住在你府上?”萧云贞到底是年轻,哪里顾得上什么由头这种事,开口便直接了当的问,惹得一旁的婉清在心中摇头,对这个儿子的处事方式实在不能认可。
“是,南王回京,小住在臣的府中。”胡太医如实回答,不过是废话,南王住在胡宅,这京城还有谁人不知?
“哦,皇叔为何要住在你府中,可是身体有何不适啊?”萧云贞又问。
“回皇上的话,南王身体并无大碍。”胡太医其实也懂南玉溪的意思,若是不用把榕七月搬上台面,便尽力掩护着,所以他自然不愿多嘴,皇上问王爷,回答王爷就好。
萧云贞心中则暗自思量,并无大碍?莫谨言说了雪鸢阁的毒天下无人能解,还把唯一的解药都给到了他的手中,可如今却是并无大碍。
萧云贞知道自己这位皇叔神通广大,武功也是高超,所以,他能一时压制毒性发作平安回京并不奇怪,可胡太医竟然说他并无大碍,却着实令人疑惑。而且,那日,南玉溪还去了云来坊,莫谨言也是见了的,可是,莫谨言并未进宫来与他说些什么,难道这南玉溪真的平安无事的躲过雪鸢阁的毒吗?
婉清见皇帝不再问话,只觉得他半句话都没有问到点子,这个老太医服侍了两朝人,说话自然是有分寸的很,若不是问到点子上,他才不会多嘴多舌。
“本宫竟不知道南王此前身体不适?皇儿应该告诉母后,母后也好赏一些补品下去。”婉清像是假装在和萧云贞说话,转而又看向了胡太医,“既然南王身体无恙,那是谁需要住在胡太医的府上治疗啊?若是本宫知道的人,该赏的还是要赏。”
胡太医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若是太后这样问,他就不得不实话实话了,再可以隐瞒,万一治一个欺君之罪,岂不是全家都得遭殃。南王他们不敢动,他一个小小的太医,杀了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回太后的话,是南王爷身边的一个伴读官,好像在蒙古受了伤,如今眼睛失明,在臣的府中医治。”胡太医回话。
伴读官?这可真是令萧云贞和婉清都奇怪,从未听说过南王立过什么伴读官,他这学富五车的才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个性,什么样的人能给他做伴读官?
“朕没听说过皇叔有伴读官啊?他折子也没递上来。”
按照中州的律法,虽然二品以上的官员可以自立伴读官,但必须报上朝廷审批,因为伴读官也算是朝廷认可的官职,那是有官阶的。所以,若是南王立了伴读官,至少中书阁要收到南王的折子才是。
“这,这老臣就不知了。南王才住进老臣府中,老臣家中的济源楼本也偏远,除了看病,不曾有过多的接触,还请皇上和太后恕罪。”
胡太医说着,便跪了下来,显然是不知再如何回答皇上的问题,若是再把榕七月是女儿身的事情说出去,不知又会惹什么祸事,毕竟他们还住在胡宅,自己还是尽量小心。
“胡太医起来吧,本宫和皇上也是关心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