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你再把它戴上。关键时候,也许能派上用场。”
梁国栋依言,又将佛珠戴在手腕上。
见梁国栋将佛珠戴好,空雨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你现在可以下山去找你的阿姐了。”
“真的?”梁国栋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折磨他许久的师父会如此轻松的让他离去。
“真的。”空雨大师点点头,“我已经我所有的一切交授于你了,但是时间太短,你还需要体悟。体悟不能空悟,要入世而悟。所以我让你下山去。”
“明白了,师父。那我的阿姐到底在哪?”梁国栋问。
“你之前和我说,你的阿姐头上有个胎记对吧。”空雨咳嗽几声,“老僧闲时,曾在这冈仁波齐山下游历,正有一日见过一个头上有这特殊胎记的女子。”
“你是说!”梁国栋睁大眼睛,“我姐就在这里?”
“正是。”空雨说,“不过就算这阿里县城也辖辖一镇两乡。”
“没事。总比满世界的找要好得多了。”梁国栋站起身,将旅行包从柜子里拿出来。“师父,我要下山去了。”
晌午的太阳在云层间游荡,散射下来的光遍布人间。空雨大师站在山上,送梁国栋下山。
“师父,注意身体。我会回来看你的。”梁国栋有些许不舍。
“不要回我这来。从今往后不准你说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见你。”说罢,空雨便转身离去。
“师父,保重!”
梁国栋随空雨修行两年,身体健壮了不少,在山间行动也更游刃有余。不出半日,他便已下到山腰处。
云雾缭绕间,忽然传来阵阵歌声:
“推巴噶瓦!
雪域之邦的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了拯救众生出苦海,
请你立即赶赴藏地,
诸位护法神灵也将同你一道去。
你们不仅要摧毁那些有形的敌人,
还要制服那些无形的魔鬼!
好男儿,
莫懈怠,
谆谆教诲要牢记!”
梁国栋再谈起这段经历,已经是三年后。冈仁波齐陷落的矿洞里,梁国栋靠在一块落下来的巨大碎石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下山以后,我又在冈仁波齐山下转了三四年,跑遍了几个乡镇,可是依然找不到阿姐。后来我准备再上山问一问师父,可是某天听牧民说起,住在冈仁波齐山上的空雨大师在拉昂错湖边圆寂了。”
“你经历的实在太多了,多的都能写一部小说了。”博卡说,“不过你竟然当过和尚。不过你是藏族人,又当过和尚,不是应该很信佛吗?那我们开山采矿你不是最应该反对的吗?”
“我师父教我的,也就是我所信奉的,不是宗教神学,而是一种哲学,类似于禅宗。”梁国栋解释道,他对于什么至高的人格神并不感冒。
“那后来呢?你怎么又跑来挖矿来了?”胖子问道,周围的几个听故事的人也附和。
山崩后,梁国栋开始给博卡讲自己的故事,讲着讲着,熟人们就都围了过来。梁国栋本来是不想把自己的过去广而告之的,可转念一想,都快要死在山洞里了,说出来又何妨呢?
“后来…后来这世界就突然变了。”梁国栋看着倒地的矿车,矿石撒了一地,他顺手拿起一块。“自从发现了这个新东西,战争动乱不断。去年,冈仁波齐开始封山,周围临近的村子也全搬走了。我为了能继续呆在这里,才加入了采矿队。”
“那你回过家吗?”博卡问。
“前年回去过。但是当我回去以后才发现,镇子已经大变样了,变成了一个工业基地,我小时候待的村子也早已荒废,没有人了。”
“荒废了?”博卡失落的摇了摇头。“那你再也没有见过你的父母?”
“没有。后来我去镇上的公安局打听,才知道我离家那年,村子里真的被带走不少人。失踪人员名单里,我父母的名字一一在列。”
“这狗日的法王是有多能妖言惑众,让那么多人背井离乡的跟他走?”
“谁知道呢。”梁国栋耸耸肩,随后说,“我的故事已经说完了,大家还是好好休息吧,保持体力,明天继续寻找出口。”
博卡点点头,看了看信息仪的工作时间,“散了吧散了吧。”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山洞里的勘采灯维持着有限的光明,百号工人席地而坐,山洞里散发出的气息令人绝望。
2025年,普兰县基布康日镇。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拎着早点走进破旧的公安局。公安局的建筑早已荒废,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新旧交替后,这里的行政职能被一套新体系所取代,因此不少人也都失了业,而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其中一员。男人叫贡布,年轻时曾跟着师父当过瓦匠,后来当过兵,最后被安排到县公安局做警员。
1988年时,男人18岁,年初跟着瓦匠师父出去做活,临近新年的时候,因为工期进度耽误,没有回家过年。那时他根本想不到,就这一次没回家,就再也没有了家。开春后,当贡布回到村子,才发现自己的家人全部失去了踪迹。他询问村民,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最后他从一个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