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冒着雪出门去。
班度伽寺上的天空灰蒙蒙的,屋檐上的冰锥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掉下来直直地插在地上。寺庙中,聚集了不少村民,几十个病人都被安置在大殿的佛像前。尽管他们一个个都面色憔悴,佛像却依然木讷的看着前方。村长正在挨个查看病人,两个扎巴将死去牛羊用扁担挑到殿后去。
梅朵来到庙里,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背上的篓子中多了几个土罐子,走起来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梅朵放下背篓,将罐子一个个拿出来交给一个扎巴。
“梅朵。”村长走过来,“要的东西都弄到了?”
梅朵目光闪烁地点点头。
于是村长走到站在大殿中间的那个扎巴面前,“所有东西都备齐了,我们能开始了吗?”
扎巴没有说话,将手中的念珠不停拨弄,然后点了点头。他走到殿后去,不一会,宗措法王出来了,身后跟着的几个扎巴也带上了模样各异的面具。
只见村民们一一下跪,将头贴着地面。大家异口同声:“宗措法王大发慈悲,拯救我等亲人!”
法王点了点头,一挥手,扎巴们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将数个烛台布置在病人周围,又将牛羊的头颅插在尖的木桩上。然后他们打开梅朵带来的土罐子,把里面的不明物体抹在头颅上。一阵风吹过,大殿中充斥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一个扎巴拿着火柴将烛台一一点燃,另一个出门,将殿外土中的伞状植物摘了进来。
“各位请起。”一个扎巴说到,他碰着一摞碗,将碗发给每个村民。
另一个将绿色的植物发给村民,然后说:“你们把植物放在嘴中嚼烂,然后吐在碗里。”
村民们依言照做,梅朵将结冰的草放在嘴中,不禁被冰的皱眉。她用温暖口水将冰融化,然后嚼起来,一股苦辣味迎上来,她赶忙将碎渣吐到碗里。
扎巴门又拿起一个土罐,将里面的黏稠液体倒在村民的碗里,再加上一些热水。
“各位,这一碗就是救命的良药,快给病人服下吧。”
看着碗里的珍物,梅朵不禁打了个恶心,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蹲下将药给丹巴灌下去。
待村民们给病人喂下药,宗措法王忽然闭上双眼打起坐,从怀里掏出转经筒转起来,嘴中念念有词,“清除五毒的五圣智,从无生界发起的大誓愿,清净五行的五天女,从无天界为众生把事办!”
一个扎巴吹起号角,其余的跳起诡异的舞蹈。村民们双手扶地,跪在宗措法王面前。插着头颅的木桩上留下丝丝鲜血,不久便在低温中凝固。
孜巴村北边,学校因为放假而寂寥无人,缺少了孩子们的校园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卓玛和桑吉手牵手在风雪中来到这里,向严格的宿舍走去。门是半掩着的,卓玛便喊着名字推门。
“严老师?你在吗?”
宿舍里干净整洁,桌上摆满了书。卓玛没有看见严格,倒是有个陌生人坐在桌前抽着烟阅读。
“哪位?”陌生人回过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王老师!是我!这是我姐姐。”桑吉走到他跟前。
“哦,是桑吉啊。”老王站起来,“下这么大雪,你们来学校干嘛?”
“我们来找严老师。”
“严格?”老王翻着白眼想了想,“他好像在化学教室里头吧?”
“谢谢王老师!”桑吉拉着卓玛走出宿舍,直奔化学教室。
“严老师!”
正在化学教室里头拿着试管的严格听到熟悉的声音,便出门看去。
“你们怎么来了?”严格很惊讶。
“村长说庙里的人有办法治病,然后阿妈就去庙里帮忙了。”卓玛说,“可是她不让我们去。但是我们也不想在家里干等着,就想着来找你。”
“庙里?他们有法子治病?”严格皱了皱眉头。
“村长说庙里要做一场法事。”卓玛看着严格的眼睛,“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严格点了点头,“你们进来吧。”
卓玛和桑吉跟着严格,走进了化学教室,教室十分简陋,桌上堆满了书和各式各样的化学仪器。
“我把从你家带回来的水做了化学分析。”严格走到桌前,拿起一个试管晃了晃,“确实发现了问题。”
“啊?”桑吉好奇的看着他手上,试管中沉淀着某种亮黑色物质。
“我把锌、盐酸和水混在一起,将生成的气体导入热玻璃管加热,你们可以看见,玻璃管表面镀上一层灰色镜子一样的东西。”
桑吉和卓玛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听懂严格在听什么。
严格看见二人的表情,立刻解释起来,“简单的说,通过这个实验,我发现水里有砷的化合物存在,大概率是三氧化二砷。这个名字你们可能没有听过,但如果说砒霜,你们肯定知道。”
“砒霜?”卓玛的眼神变得惊恐。
“对。根据我亲眼看到的你们爹爹的状态,还有你们描述乡亲们的病状,都与轻微的砒霜中毒症状吻合。”
“那要是我们都喝了水,岂不是都要中毒?”
严格点点头,“你们那个盛水的佛器,是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