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生汗。“阿爹!阿爹!”桑吉尝试叫了几声,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丹巴的眼珠在眼皮下微微动着,意识模糊。
“阿妈,怎么办啊?”
“雪这么大,要上镇里的医院肯定不行了。”梅朵在脸盆里搓出热毛巾,擦去丹巴脸上的汗,“卓玛,你快去喊次旦爷爷!”
所谓的次旦爷爷,就是那个独眼龙老头,他是个老郎中,村里要是有个什么小疾小病,一般都找他。卓玛点点头,来不及裹上外衣就冒着大雪跑出门去。
梅朵来到佛龛前,注意到了熄灭的油灯,她赶忙重新点燃油灯,然后跪拜在佛像前默念着什么。她从佛像前的铜香炉里面抓出一点香灰,放在碗里用水冲开。
“阿妈,这个管用吗?”桑吉焦急的问。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梅朵没有回答桑吉,只是双手合十默念着。她将香灰水给丹巴灌下,丹巴猛然惊醒,连呛了几口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太好了,你醒了。”梅朵呜怨起来,“吓死我了!”
可是丹巴没有说话,仿佛在酝酿什么。突然,他呕起来,吐了一地。待他缓过来,桑吉赶忙倒水递给父亲。丹巴接过水喝下后,长舒一口气,缓了一会。
“真是要命了。”丹巴虚弱的说。
梅朵抚着丹巴的背,“你到底怎么了啊?”
“不知道,就是恶心想吐,肚子也痛,头晕也的很。”
“真是奇怪了,昨晚还好好的。要是吃了什么脏东西的话,那我们一家人都吃了,怎么就你生病了。”梅朵十分困惑,看着眼前面色惨白的丈夫,心似火烧。“卓玛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坏了!”丹巴又喝了一口水,“昨晚忘记点油灯了。”
然后他将杯子递给梅朵,又躺下,“不行,头太晕了。”
“好好,那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下。油灯我刚刚已经点上了。”
就在此时,卓玛回来了,她浑身是雪,脸被冻的通红。
“怎么去这么久!”梅朵十分不悦。
“妈,不好了!次旦爷爷也生病了!”
“啊?他也生病了?”梅朵皱起眉头,“他生的什么病?”
“跟阿爹一样的,也是卧床不起,意识不清。”
卓玛走到父亲床边,“阿爹他醒了吗?”
“刚醒的,说头晕,现在又睡下了。”
忽然,门外传来呼喊声,梅朵走出们去,是村长来了。
“梅朵,丹巴人呢?”村长快步的走上来,仿佛知道什么。
“丹巴生病了!”
“丹巴也病了?”
“村长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梅朵惊讶的问道。
“对,早上陆续有村民来,说家里有人病倒了。”村长跺了跺脚,“我得去找次旦。”
“村长!次旦爷爷也病了,我刚刚从他那里回来。”卓玛走出来说。
“啊?那坏了。”村长焦急起来,“这雪封住了山路,出去很困难!咱村里就他一个郎中,这该怎么办?”
梅朵说:“要不我去庙里问问?”
“我去吧!你在家把丹巴照顾好。”
他们正说着,桑吉忽然冒雪跑了出去。吓得卓玛大喊,“阿弟,你要去哪?”
“姐,我出去下!”桑吉害怕极了,他生怕父亲一病不起。次旦爷爷病了,村里没了医生,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他的老师严格。
卓玛想追出去,可是弟弟早已在大雪中不见了踪影。
村长来到班度伽寺,门口的屋檐上结了一大排冰溜,尖尖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大殿前的空地上多出了不少伞状的阔叶草,看起来不像本地的植物,寒冷的天气把叶子上的露水冻成冰珠。
他来不及好奇,赶忙走到佛殿中去。释迦摩尼佛像安静的坐在那儿,前面的佛台上满是灰尘,香火已经熄灭。村长很奇怪,正当他仔细查看周围时,那个骇人的面具忽然出现在殿右,把他吓了一大跳。
宗措法王缓缓走出来,身后跟着侍者,但较前日还多出一个白皮肤的男人。
“如此大雪,村长来我寺有何贵干?”
“宗措法王!我是来请你们帮忙的!”村长鞠了一躬,“村里好多人一夜间也不知生了什么怪病,一个个卧床不起,都说头晕、恶心。”
“怪病?”宗措法王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惊讶,他面具后的表情无人知晓。但村长似乎注意到他身后的白人男性嘴角掠过一丝轻笑。
“是啊,法王你慈悲为怀神通广大,能不能救救他们?”村长哀求道。
宗措法王没有说话,可他旁边的侍者开口了,他不悦的说:“那就看你诚不诚恳了”,他看了看村长胸口那红色的徽章,“你口口声声请我们救你,可你来到法王面前,不行跪礼,不说敬辞,分明是不崇信法王,不把法王放在眼里。”
村长的面色暗沉下来,他真想一走了之,作为一名党员,他有着更高的信仰,但眼前的困难让他不得不低头。“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法王宽宏大量,还请救救村民!”村长缓缓弯下膝盖,然后跪在地上。
“起来吧。”法王抬一抬手,“出家者本就讲求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