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宗后山,止水峰。
齐青山端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台上,右臂已经层层包扎,老脸惨白一片,看不到曾经的傲慢,唯有狼狈。
被秦命一顿暴打,他着实受伤不轻。
但相比于身体的伤痛,内心的仇恨却是更加沉重百倍。
“李长庚!你这死鬼还真有本事啊!生前压着我,死后留下个弟子也压着我!”
齐青山眼神阴冷狰狞,一字字道,“连万天楼也帮着他!好!你们很好,都给我等着,待我伤势恢复,这件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想到当日被秦命打断手臂,还被他如踩死狗一样狠狠踩在脚底下,剧烈的屈辱感几乎让他吐血。
拳头紧握,任由指甲刺入掌心,流出血来也不感觉不到痛。
太可恨了!
当年争夺宗主之位,他被李长庚击败,丢尽脸面。
如今居然又当众被他的徒弟击败!
屈辱感简直加了百倍。
而万天楼对他的态度,更是让齐青山几乎发疯……竟然,让他在止水峰面壁思过!
“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齐青山老脸铁青狰狞,低沉阴狠的声音,让周围的花草都在颤动。
而就在这时。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顺着声音望去,齐青山神色一凝,很快就看到了人影。
“她是谁?”
青梅禀着玩赏的心态,先到了止水峰。
一路走来,果真景色宜人。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逍遥宗,居然有这么漂亮的风景,看惯了缥缈云宫世外景色,偶尔看看小地方的山水,也别有一番滋味。”
青梅看着止水峰蔓延无尽头的花草,郁郁葱葱的生机,心情变得极为舒畅。
但下一刻。
她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端坐在石台上的齐青山,当下愣了一下。
因为此时的齐青山看上去异常狼狈,本就苍老的脸庞上,有着很明显的青肿,一条手臂吊挂在脖子下方,孤零零一个人,看过去颇为凄凉。
齐青山也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不是逍遥宗的人。”
齐青山迟疑的道,“今天是缥缈云宫的使者到来,难道是她?”
身为剑阁阁主,宗内大事自然一清二楚。
只是他身上有伤,万天楼担心失了仪态,便没有让他跟着去迎接。
两人对视,都愣了一会儿。
倒是青梅率先开口,“你难道是逍遥宗,剑阁阁主?我早就听说逍遥宗有四大阁主,今天只见三位,还以为剑阁阁主有事出门了,原来竟在这养伤?”
齐青山闻言,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反而露出一抹苦笑,“见过使者大人,还请宽恕在下招待不周之过。”
青梅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无妨。”
目光却始终留在他的身上,继续问道,
“你是怎么受伤的?”
闻言,齐青山眼底闪过一丝冰冷,但面色却是故作为难,尴尬的道,“丑事丑事,不便多说啊。”
听得此言,一下勾起了青梅的好奇心,追问道,“什么丑事?难道是你强抢民女,被打断了手?”
齐青山腾地从石台上站起来,摇头道:
“老夫怎会做那种事!我这伤其实……唉,多说无益!”
齐青山唉声叹气,欲言又止,一脸的无奈和羞愧,简直比被霜雪打了的茄子还要垂败。
看到这样,青梅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有什么事就直说,也许我能帮你也不一定。”
闻言,齐青山心中暗笑,表面却急忙问道:“使者真能帮我?”
青梅见他实在啰嗦,忍不住喝道:
“有话就直说,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我这伤,并非为外人所致,而是宗内弟子出手打伤的,他叫秦命,是老宗主李长庚的亲传弟子,平日里仗着宗主亲传的身份横行霸道。”
齐青山装出一副悲痛的模样,声情并茂的道,“此子天赋卓绝,因此哪怕做了什么坏事,宗内也总是护着他,我的徒儿就是被他残害,我只是因看不过眼,出手制止,竟然被他打断手臂!”
说到这里,齐青山演技彻底爆发,竟是直接老泪纵横,字句泣血,“我虽是剑阁阁主,但奈何秦命有新宗主万天楼撑腰,又是老宗主唯一亲传弟子,因此,我纵有理也变无理,被万天楼罚在止水峰面壁思过。”
青梅哪儿知道齐青山在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听着这些话,只当他真是受害者,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阴沉。
“你是说,那秦命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恶,连长辈他都打?而且万天楼不仅不惩罚他,反而助纣为虐?”
齐青山无言地点了点头。
“混账!”
青梅低喝一声,怒上心头。
美眸之中满是怒火。
“这还有天理吗!”
“这样的纨绔恶徒,逍遥宗不惩罚也就罢了,居然还将受害者关面壁!”
青梅怒极反笑,道:“好一个万天楼,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正派,没想到暗地里是个小人!”
说着,她又想到了什么,看向齐青山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