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有吴姗的陪伴,娜塔莎总算是情绪波动不大,平安渡过。
早上,一位医生来到他们中间,用俄语问。
“你们谁是娜塔莎家属?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顿时,三人的心揪住了。
娜塔莎向张明春噘了下嘴。
医生招呼张明春:“你跟我来。”
张明春自知自己不懂俄语,医生要是跟他说些什么,有什么交待,他也听不懂,又不好要娜塔莎本人去,那就只有吴姗了。
“姐,还是你去吧。”
吴姗拍了下娜塔莎,就从床上挪动下了床。
一进医生办公室,吴姗就用英文询问。
“医生,找我们什么事吗?”
医生马上用英文回答她。
“小姐,娜塔莎是你什么人?”
“我妹妹。”
“非常遗憾,没有你妹妹的合适的骨髓配型。”
吴姗心里“噔”地一沉,眼前一阵眩晕。
连日来,他们之所以在病房欢声笑语,就是因为满怀着希望。现在医生突然给他们希望的气球上戳了个洞,爆了,破灭了。
谁能承受这种毁灭性的打击。
吴姗赶忙用手扶着办公桌沿,避免自己摔倒。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情绪过于激烈,保持心态的平稳。
“医生,你从哪里找的没有合适骨髓配型?是莫斯科,还是整个俄罗斯境内?”
“实话告诉你,我们调取了整个库里的数据,通过电脑比对,确实没有。尊敬的小姐,请你相信我们的工作态度。”
“医生,我想问你一下,没有合适的骨髓,是不是就不能进行骨髓移植?”
“是的。”
“那我妹妹……”
“等待奇迹。”
吴姗沉重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突然回转身。
“医生,你们的数据,来自哪里?”
“国内,也有少部分国外的。”
吴姗缓缓地走出医生办公室,她没有急着回娜塔莎的病房,特意下楼,到楼梯中间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她想,娜塔莎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实话实说肯定不行,那不啻是给她的生命划了个句号,她弱小的生命怎么能承受住呢。
编一句谎言,或许有时一句善意的谎言也是一剂良药。什么样的谎言能让聪明的娜塔莎信服呢?
吴姗苦思冥想了许多,许久。本来她心里就异常地疼痛,可还要违心地去欺骗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这无疑是在她撕碎的心中再剜上一刀。
但她确实没有办法,又不得不去那么做,只求内心安宁一些。
吴姗想好了,觉得这个谎言,娜塔莎一下子无法证伪,应该还是行得通的。
于是,吴姗回到娜塔莎的病房。
立刻两双眼睛,带着满心欢喜地移向她。
“娜塔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姐,什么好消息?”
“国内有你的骨髓配型。”
张明春迫不及待地问:“真的吗?”
吴姗为了让他们两人都相信这个事实,还故意把声音提高了许多。
“真的。我们马上就动身。”
张明春还在追问:“这里没有吗?”
吴姗向张明春眨了下眼睛,张明春也没弄太明白。
吴姗坐在娜塔莎的旁边,给她描绘国内许多好玩的地方,像北京长城、故宫呀,上海的外滩、浦东新区等等。
经过吴姗用文学语言,绘声绘色一番描述,这一下子就勾起了娜塔莎的浓厚兴趣。
“真的那么美,那么新奇吗?”
“你去了,就知道。”
“那我要去。”
娜塔莎没有过多的疑虑,就相信了吴姗说的话,吴姗心里就塌实了。
但她还必须跟张明春解释,而且还要求他紧密地配合,这样才会天衣无缝,不至于让娜塔莎疑惑。
其实回国,也是目前娜塔莎最好的选择。国内骨髓库里的数据应该比莫斯科多出好多倍,毕竟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娜塔莎去中国是不是希望更大呢,至少吴姗是这样认为的。
“姐,你陪我去吧。”
吴姗犹豫了一下。
“有张明春陪你去就可以了。”
“你反正是在养宝宝,就陪我去嘛。”
既然娜塔莎这样哀求,吴姗不好再去辩解,说自己现在还在上班,只是因为你来了,才请假来陪你的。她也是看实在推不掉了,就勉强答应了。
“好,姐陪你去。”
吴姗怀有身孕,还需长途颠簸,从她的内心来讲,这是无论如何都难以陪同娜塔莎成行的。但面对娜塔莎弥留之际的请求,她是能还是敢说不吗?
吴姗现在面对如此两难,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瞧了一眼娜塔莎充满希冀的、带有梦幻的眼神,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她投降了,为了可爱的娜塔莎。
吴姗抱着娜塔莎的头。
“好,姐陪你去。”
随后,吴姗跟丁一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要陪娜塔莎回国内一趟,继续为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