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东西还能活几年？死了就死了，干嘛非得给活人找麻烦。”
“我说你个半大姑娘怎么这么犟，这事我们写个协议交给法院，我再给你六万作为赔偿就成了，你这跟个疯狗似的死咬着我不放算怎么一回事？”
“五十万？你那外婆车一撞就当场断气了，这么差的身骨摔个跤都能死，我看你就是狮子大开口。”
“我家也困难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老公还有病，你就行行好发点善心放过我吧。”
“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就去坐牢呗，你就搁这慢慢耗吧。”
“松松，我还没去过云城呢，等你长大了带我去一趟吧，就我俩。”
“松松，你要走出去。”
“我们松松啊长得最好看，像天上的月亮。”
沈长林睁眼时这些话还像复读机般在脑海中念着。
“行了卤鸭，传输记忆吧。”她在意识世界中叫着她的爱宠卤鸭。
沈长林是阎王爷身边的老油条，这眼看着就要熬到退休了还被哄骗着喝了孟婆汤，紧接着又被阎王爷一脚踹到人间当苦力了。
她的任务就是穿梭时空借用怨鬼们的身体，帮助怨鬼完成心愿，减少怨念，也好让它们安心投胎。
而卤鸭则是条胖头鱼，它甩着尾，咕噜咕噜吐出几个泡泡，泡泡上立刻就呈现出了这副身体主人的记忆。
这个怨鬼叫陆知，是本世界天命之女。
可她被天道抹杀了。
陆知的母亲未婚先孕，那男人不想负责就连夜卷钱跑了，所以陆母非常厌恶原身，她本想堕胎可那孩子都成形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最后再扔给乡下的老母亲。
陆知是被外婆养大的。
外婆动作利索身子骨也硬朗，陆知觉得她还能陪外婆好多年。
可那天道不长眼爱玩虐的，外婆在一次外出买日用品的途中被车给撞死了，肇事者是名妇女，她赖得很，仗着疫情期间暂缓拘留，那嘴里都不知道吐出多少恶毒的话。
因此，她在本世界拥有了自主意识并想逆天改命，遗憾的是她被天道发现了。
天道老狗还安排了有十年脑血栓才能想出来的剧情，偏要让她围着男主骆清隽转，而男主正是那肇事者的儿子，他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陆知，就因为她的眉眼有几分像自己的白月光，这让骆清隽身边的莺莺燕燕看红了眼，陆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校园暴力之中。
白月光的杀伤力很大，尤其是死了的白月光，而陆知恰好与她长得很像，月季永远都是玫瑰最完美的替身不是吗？
反正骆清隽是这样想的。
这惹得沈长林一阵无语，怎么小小年纪就知道玩替身梗？
而如今骆清隽的母亲又让他有意地去接近陆知，为的就是能拥有舔狗的同时又省下一笔钱，他觉得有这好事不做是傻子。
在天道的操控下，陆知余下的生活里都被骆清隽身边的莺莺燕燕折磨得不成样子。
她越是想逃离，就越会被那个病娇男主囚禁，且进行了各种pua和暴打，兜兜转转，竟是安排了女主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爱上男主那种虐身又虐心的戏码。
陆知与天道抗争，她不认命，这尼玛血海深仇啊，她怎么可能爱上那种傻逼男，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天道生吞活剥！
陆知始终认为女性是有思想、有才华、有野心的，而不是被迫成为狗皮膏药牌恋爱脑。
于是，她强行从爱欲中抽离，且重新起诉肇事者。
可这些行为惹毛了天道。
这样不听话的玩偶就应该消失才对。
那妇女就继续赖着，不是疫情就是怀孕，反正到了最后人还潇洒的很。
反观陆知一个十七八岁就辍学去挣钱找律师的小女生，花了五年又五年的时间去起诉，法院却总找借口能拖就拖，陆知甚至是偏激地举报了法院，法院便在后头使绊子，这最终结果自然不尽如人意。
陆知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根本就不像外婆所说的那般聪明漂亮，她现在带不了外婆去云城，也没有钱走出去，更没有未来。
外婆常说这就是命，天定的。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认命。
可到后来，她才看开了，想通了，也认命了，只是格外想外婆。
她斗不过天。
陆知最后因为抑郁症死了。
“癞皮狗好恶心。”这画面卤鸭看了都摇头，“这个天道的行为也令人发指，姐咱得劈死它。”
沈长林点着头表示同意。
她算了算时间，距离外婆被撞还有九天。
先去找外婆。
……
她骑着老旧的自行车直穿过古镇，入目即是绿茵茵的槐树，覆着苔痕的青砖路和三两的行人。
“阿婆，我回来了。”沈长林眉眼弯弯。
陆知的外婆年近古稀，这位老太太啥都经历过，唯独怕冷，一到阴天就缩着手脚不愿出门。
沈长林抬头仔细看着外婆，她花白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了，一双浑浊的眼睛两边都是深深浅浅的皱纹，手也被冻得干裂。
她就这样站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