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赵八两还在农村地里刨食,因为老乡几句话,跟他离乡到蓉城打工,不曾想却被老乡转手卖进传销点。历经十二天的斗智斗勇,赵八两成功逃下山。
但却因为人生地不熟,外加身无分文,赵八两每天只能在码头扛包睡桥洞。
1996年的冬天,寒风刺骨。
赵八两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桥洞下,阴冷昏暗的地方住着几个乞丐。
衣着单薄的赵八两,走到属于他的一亩三分地,拿起那张从火葬场边捡来的盖棺毛毯披上,然后蜷缩在角落。
寒风呼啸,年仅二十岁的赵八两咬牙忍饿。明明吃了十个大馒头,可就是还觉得饿。
本以为这趟进城,可以搏一个辉煌前程。
谁料到,竟然混到连在地里刨食都不如,吃不饱穿不暖,还他妈睡桥洞。
可纵使这样,赵八两也没想过要回去。
走出村子的那天,他跪在阿公和爸妈脚边,对着他们说要出人头地,然后把他们接到城里享福。
现在灰溜溜回去,他无颜面对老家父母!
“只要我不死,总有出头日。”
边上乞丐:“明天气温零下-3°,你要是继续睡桥洞,后天怕是要进火葬场!火一点,人一烧,你他妈还有个屁的未来?”
斗志昂扬的赵八两:“...”
“老哥,您今晚不撸鸟啊?”
“天冷,硬气不起来。”乞丐回了句,裹着破烂棉被的身体转过来,直勾勾盯着五大三粗,眉宇间匪气森然的赵八两。
“你长成这狗熊样,该是走黑的命。要不俺介绍你入门做马仔?”
赵八两虎目一亮:“能填饱肚子不?”
“只要你敢拿刀斩人,别说山珍海味,哪怕是夜夜当新郎都没问题的。”老乞丐呲着一口黄牙。
“那算了。”赵八两摇头,出门的时候,阿公交代过他,纵使当乞丐,也不能入偏门走黑道。
老爷子虽然一辈子没走出大山,却是当地有名的教书匠。
从小在他‘爱’得教育下长大的赵八两,虽说没正经上过学,但却在阿公的戒尺下学到许多知识。
阿公要是知道他走黑捞偏,绝对会把他狗头拧下来的。
“沦落到这种田地了,你就不想拿命搏一搏?”
老乞丐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性,然而赵八两却不为所动的摇头。“做人要有原则。”
“有原则的人往往是最穷困潦倒的...”老乞丐呲牙,“那些没脸没皮的白皮黑芝麻,个个腰缠万贯。提刀逞凶的,更是一夜暴富。”
“你就不心动?”
赵八两面露迟疑,以前在山里,他对钱的认知非常低。
进城后,他才知道人如果没钱,是真的寸步难行。
不仅会遭人白眼讽刺,甚至会因为衣着问题,连份正经工作都讨不到。
码头扛包很辛苦,强壮了他的体魄,却没让他腰包鼓起来,甚至还天天挨饿。
一天累死累活,也就挣个6块钱。这还要看船吃饭,没船入港的时候,意味着就没收入。
这种天作被,地为床。身体脏了,河里淌一淌的生活是真的非常苦。
他也想改变,早点出人头地挣到大钱。好把阿公爸妈接进城。
仿佛能看出他意动,老乞丐继续说:“趁年轻,就该拿命搏一把。”
“只要你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保证你大富大贵。”
“是这个理,但也要看走那条道。”一道清脆的女声骤然传来。
把赵八两和老乞丐吓一跳。
两人纷纷回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女孩。
她身穿一件白色羽绒服,外配一件浅蓝牛仔喇叭裤和一双白色运动鞋。
漆黑的夜色下,她站在路灯下仿若仙女。
那张圆润且白里透红的脸蛋,外加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以及粉色润泽的嘴唇,深深吸引了赵八两。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赵八两怦然心动。
来到蓉城这三天,流窜码头和人流量最大的火车站,他见过许多女人。
唯独没见过像眼前这样一个,能让他一眼就心动的女孩。
她的眼睛就像星星,焕发着让他悸动的润光。
“女娃娃,你是来跟我抢地盘的吗?”老乞丐眼神意味。
女孩顺着河边阶梯走下来,“我来抢人的。”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八两,“赵九钱是你阿公吧?”
她很想扑进他怀里,枕一枕她熟悉的胸膛。
可她怕吓到他,只能克制这种想法。
赵八两呆愣愣的点头:“你怎么会认识我阿公?”
“因为我是赵飞燕。”
赵...
飞燕?
赵八两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站起来,眼眶发红满目激动:“你是虎妞?”
虎妞,赵家村唯一一个靠读书走出山村的大学生。
大他两岁,小时候还说要嫁给他。
赵八两嫌弃,因为她老是流鼻涕。
如今再次相见,她竟然长得像钩子一样勾他眼球。
美到让赵八两浑身都硬了。
赵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