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高高兴兴把钱收好,坐回到椅子上,这才有功夫问儿子的事,道:
“你今天一个下午没见人,回来了又一个人待房间里,这在干嘛呢?”
他这一个下午都在准备着搞服装小作坊的事宜,地儿可没少跑,回来就躲进自个屋里,凭着脑中记忆和国人对裤子款式的喜好,手工绘制出了几款喇叭裤的设计图纸。
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设计图,就是随手的涂鸦,草稿罢了。
嘴上随口找个由头,“我没事自个在外头瞎溜达呢。
对了,妈,大姐,给你们看样东西。”
说着从上衣袄子内兜里取出几张折叠好的纸张,摊开捋平,给两人都递了几张,
“你们先看看!”
“啥呀?”
两人接过,陈雪疑惑的往上看去,看到上面图案,愣下,“裤子?”
然后又翻看了另外几张,最后抬头看向自个亲弟,道:
“这你画的啊?”
“嗯!”
陈北点头,“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梅道:
“这裤子看着怪怪的,这裤腿怎么这么大?跟俩蒲扇一样,难看死了,走道也不方便,还浪费布料。
怎么的?小北,你想学裁缝啊?自个瞎琢磨有什么用,真想学,以后到店铺跟着你大姐学,也算是门手艺,男的也不丢人……”
“停停!”
陈北忙给叫住,多少无语,心道俺的亲娘,你不要自个补脑好不好?
道:
“妈,不是我要学裁缝,这种裤子叫做喇叭裤,我呢,给绘制出目前市场上比较受年轻男女欢迎的几样款式。
你们就照着这样式,试着给制作几条出来,到时挂店铺墙上看看效果,我是让你们拿出去卖,知道吧?”
“啥?!”
刘梅都叫出声来,道:
“你这孩子失心疯了不成?这种裤子做出来谁买啊?难看的要死,妈别的不懂,裁缝服装这块还是有些了解的,肯定不会有人买。”
陈北道:
“妈,你呢也别这么快下结论,这玩意现在抢手的很,一条都要三四十,穿它的都是小年轻居多,商场上都有卖的。”
说着,转向自己大姐,道:“姐,这你应该清楚,我没诓咱妈吧?”
陈雪点头,道:
“妈,这喇叭裤我倒是知道些,商场也有的卖,还挺贵的。
不过,小北,这……这裤子我看都是那些小流氓、小混混穿的,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能行吗?”
陈北道:
“姐,也不能说人是混混、流氓,人家就是为了追求点时尚,接受新鲜事物嘛。
这喇叭裤在大城市,京城、魔都、广洲,很多人都穿,倍有面子的事儿,你要穿条喇叭裤去相亲,成功几率都能提高不少。
真的,我一点不瞎说。”
刘梅撇撇嘴,“要是你敢给我穿这玩意,我一擀面杖给抡过来。”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头有些大,这老一辈思想已经固化了,对于这些新鲜事物很难接受,让他颇为无奈,只能接受着,
“我不穿,肯定不会穿的。
不过,妈,你就听我一句,先做出几条出来,你就看着好了,一准有人来,送上钱的买卖咱还不赚,这不是缺心眼嘛。”
刘梅白了儿子一眼,拿不定主意,看向闺女,
“小雪,能行嘛?”
陈雪点头,“妈,我觉得倒是可以,到时就算没人买,也可以改回来的,不会浪费的。”
“那行!”
——
——
一个礼拜后!
原先组装车的租房里,现在成了服装厂的车间,陈北、王宝来、王学军刚把三台缝纫机给搬到一小平房里面。
王学军拍了拍手,擦把额头汗水,“这玩意还挺沉的”,说着兜里掏烟,给人分了分,
“先来根烟,再卸门口的布料。”
陈北接了烟,摆手道:
“去外头,去外头,这里头都堆放着布料,要是着了,咱仨都得完犊子。”
三人出了平房,来到院子,吞云吐雾,王学军道:
“陈北,缝纫机、布料已经搬进来了,人工咱也跟人谈好了。
拉链,松紧、吊牌等这些辅料也都准备妥当了,执照都挂墙上了,准备的差不多了吧?咱什么时候开工?
到时我去买些个炮仗,好好放下,算是开工了,讨个彩头。”
“你快拉倒吧!”
陈北无语道:
“放什么炮仗?不怕把投机半办那群闻着味就来的讨人苍蝇招来啊?咱这找这么一偏僻的地儿,不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你倒好,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生怕别人不知道咱开厂子似的。
傻了?”
王学军挠挠头,道:
“咱那个不是也有执照嘛,现在上面政府也鼓励个人创业,外头这个体户多了去了,应该没事吧?”
陈北弹下烟灰,嗤笑一声,道:
“大军,那我问问你,这既然没事了,你说上面为啥不把投机办给撤了呢?既然个体户合法了